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,全身一震:这、这是……教王的圣火令?
薛紫夜怔了怔,还没说话,妙风却径自放下了帘子,回身继续赶车。
内息从掌心汹涌而出,无声无息透入土地,一寸寸将万古冰封的冻土融化。。
这一次醒转,居然不是在马车上。她安静地睡在一个炕上,身上盖着三重被子,体内气脉和煦而舒畅。室内生着火,非常温暖。客舍外柳色青青,有人在吹笛。。
““霍、霍……”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,终于吐出了一个字。!”
那里,一个白衣男子临窗而立,挺拔如临风玉树。。
“你……”徐重华厉声道,面色狰狞如鬼。!
是的,是的……想起来了!全想起来了!
“你会后悔的。”他说,“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。”
“咕!”雪鹞的羽毛一下子竖了起来,冲向了裹着被子高卧的人,狠狠对着臀部啄下去。。
徐重华看到他果然停步,纵声大笑,恶狠狠地捏住卫风行咽喉:“立刻弃剑!我现在数六声,一声杀一个!”。
““今晚,恐怕不能留你过夜。”她拿了玉梳,缓缓梳着头发,望着镜子里的自己,幽幽道,“前两天,我答应了一名胡商做他的续弦。如今,算是要从良的人了。”!
“胡说!你这个色鬼!根本不是好人!”薛紫夜冲出来,恶狠狠指着他的鼻子,吩咐左右侍女,“这里可没你的柳花魁!给我把他关起来,弄好了药就把他踢出谷去!”。
旋黑暗的房间里,连外面的惨叫都已然消失,只有死一般的寂寞。。
“夏之园里,绿荫依旧葱茏,夜光蝶飞舞如流星。!
第二日,云开雪霁,是昆仑绝顶上难得一见的晴天。!
“还要追吗?”他飞身掠出,侧头对那个不死心的少年微微一笑,“那么,好吧——”
“霍展白一惊,沉默着,露出了苦笑。!
教王在身后发出冷冷的嘲笑:“所有人都早已抛弃了你,瞳,你何必追?”。
““霍展白,你又输了。”然而,一直出神的薛紫夜却忽然笑了起来。。
但,那又是多么荒谬而荒凉的人生啊。。
声音在拉开门后戛然而止。!
——她的笑容在眼前反复浮现,只会加快他崩溃的速度。。
““你好好养伤,”擦去了嘴角渗出的一行血,薛紫夜松开了手,低语,“不要再担心教王。”。
“小霍,算是老朽拜托你,接了这个担子吧——我儿南宫陌不肖,后继乏人,你如果不出来一力支撑,我又该托付于何人啊。”南宫老阁主对着他叹息,脸色憔悴。“我得赶紧去治我的心疾了,不然恐怕活不过下一个冬天。”。
““胡说!不管你们做过什么,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,都不会不管。”薛紫夜在黑暗里轻轻闭了一下眼睛,仿佛下了一个决心:“明介,不要担心——我有法子。”!
然后,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,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。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,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――。
种种恩怨深种入骨,纠缠难解,如抽刀断水,根本无法轻易了结。。
“那是、那是……血和火!。
“不,你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……”落在脸上的热泪仿佛火一样灼穿了心,瞳喃喃道,“我并不值得你救。”……
大雪还在无穷无尽地落下,鹅毛一样飘飞,落满了他们两个人全身。风雪里疾驰的马队,仿佛一道闪电撕裂开了漫天的白色。
这样一刀格毙奔马的出手,应该是修罗场里八骏中的追电!
“该用金针渡穴了。”薛紫夜看他咳嗽,算了算时间,从身边摸出一套针来。然而妙风却推开了她的手,淡然说:“从现在开始,薛谷主应养足精神,以备为教王治病。”。
然而,内息的凝滞让他的手猛然一缓。。
“然而教王又是何等样人?。
“她拿着手绢,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,温柔而妥帖,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。。
妙风在乌里雅苏台的雪野上踉跄奔跑,风从耳畔呼啸而过,感觉有泪在眼角渐渐结冰。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夜,五岁的他也不曾这样不顾一切地奔跑。转眼间,已经是二十多年。!
“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,遇到什么样的事,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。有时候,一个不经意的眼神,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,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。……”
““我来。”妙风跳下车,伸出双臂接过,侧过头望了一眼路边的荒村——那是一个已然废弃多年的村落,久无人居住,大雪压垮了大部分的木屋。风呼啸而过,在空荡荡的村子里发出尖厉的声音。。
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”。
“是!”属下低低应了一声,便膝行告退。!
虽然酒醉中,霍展白却依然一惊:“圣火令?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