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是吗?”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,“你是他朋友吗?”
他看着她,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
薛紫夜点了点头,将随身药囊打开,摊开一列的药盒——里面红白交错,异香扑鼻。她选定了其中两种:“这是补气益血的紫金生脉丹,教王可先服下,等一刻钟后药力发作便可施用金针。这一盒安息香,是凝神镇痛之药,请用香炉点起。”。
那个人模糊地应了一声。醍醐香的效果让瞳陷入了深度的昏迷,眼睛开了一线,神志却处于游离的状态。。
“是的,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——然而,即便是杀人者,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。!”
耳边是呼啸的风声,雪一片片落在脸上,然而身上却是温暖的。身上的伤口已被包扎好,疼痛也明显减缓了——。
“那件事情,已经做完了吗?”她却不肯让他好好睡去,抬手抚摩着他挺直的眉,喃喃道,“你上次说,这次如果成功,那么所有一切,都会结束了。”!
他终于知道,那只扼住他咽喉的命运之手原来从未松开过——是前缘注定。注定了他的空等奔波,注定了她的流离怨恨。
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。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:“妙风已死,雅弥只是一个医者――医者父母心,自然一视同仁。”
“小心!”妙风瞬间化成了一道闪电,在她掉落雪地之前迅速接住了她。。
在酒坛空了之后,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。
“灭族那一夜……灭族那一夜……!
夏浅羽也是吐出一口气:“总算是好了——再不好,我看你都要疯魔了。”。
旋霍展白有些意外:“你居然拜了师?”。
““那么,快替她看看!”他来不及多想,急急转过身来,“替她看看!”!
一个多月前遇到薛紫夜,死寂多年的他被她打动,心神已乱的他无法再使用沐春风之术。然而在此刻,在无数绝望和痛苦压顶而来的瞬间,仿佛体内有什么忽然间被释放了。他的心神忽然重新枯寂,不再犹豫,也不在彷徨——!
八柄剑在惊呼中散开来,如雷霆一样地击入了人群!
“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馥郁的香气,妖媚神秘,即便是作为医者的她,都分辨不出那是由什么植物提炼而成——神秘如这个女人的本身。!
“医生!”然而不等他说完,领口便被狠狠勒住,“快说,这里的医生呢?!”。
““不过,虽然又凶又爱钱,但你的医术实在是很好……”他开始恭维她。。
否则,迟早会因此送命。。
“这……”仰头望了望万丈绝壁,她有些迟疑地拢起了紫金手炉,“我上不去啊。”!
“明介,”薛紫夜望着他,忽然轻轻道,“对不起。”。
“然而他却站着没动:“属下斗胆,请薛谷主拿出所有药材器具,过目点数。”。
妙风不明白她的意思,只是微笑。。
“长长的银狐裘上尚有未曾融化的雪,她看不到陷在毛裘里的病人的脸。然而那之苍白的手暴露在外面的大风大雪里,却还是出人意料的温暖——她的眼神忽然一变:那只手的指甲,居然是诡异的碧绿色!!
薛紫夜侧头看着他,忽然笑了一笑:“有意思。”。
他反而有些诧异地转头看她:“我为什么要笑?”。
“血迹一寸寸地延伸,终于拖到了妙风身侧。。
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,略略尴尬。……
那个转身而去的影子,在毫不留情的诀别时刻,给他的整个余生烙上了一道不可泯灭的印迹。
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
白发苍苍的头颅垂落下来,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凝固。。
妙风深深鞠了一躬:“是本教教王大人。”。
“真是愚蠢啊……这些家伙,怎么可以信任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呢?。
“瞳霍然抬起头来,那双几近失明的眼里瞬间放出了雪亮的光!。
!
“这不是薛紫夜拿去炼药的东西吗?怎么全部好端端的还在?……”
““别看他眼睛!”一眼看到居中的黑衣人,不等视线相接,霍展白失声惊呼,一把拉开卫风行,“是瞳术!只看他的身体和脚步的移动,再来判断他的出手方位。”。
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,点头,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!”。
原来,真的是命中注定——!
他忽然觉得安心—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