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笑着松开染满血的手,声音妖媚:“知道吗?来杀你的,是我。”
那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……不惜欺骗她伤害她,也不肯放弃对自由和权欲的争夺。
妙风同样默不做声地跟在她身后,来到村子北面的空地上。。
他默然颔首,眼神变了变:从未露面过——那么大概就是和妙水传来的消息一样,是因为修习失败导致了走火入魔!。
“薛紫夜一怔:“命你前来?”!”
他被金索钉在巨大的铁笼里,和旁边的獒犬锁在一起,一动不能动。黑暗如同裹尸布一样将他包围,他闭上了已然无法看清楚东西的双眼,静静等待死亡一步步逼近。那样的感觉……似乎十几年前也曾经有过?。
“还不快拉下帘子!”门外有人低叱。!
然而他的手心里,却一直紧紧握着那一枚舍命夺来的龙血珠。
他们忽然间明白了,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:妙风使身边,居然还带着一个人?!他竟然就这样带着人和他们交手!那个人居然如此重要,即使是牺牲自己的一只手去挡,也在所不惜?!
多年未有的苦痛在心底蔓延,将枯死已久的心狠狠撕裂,他终于可以不必压制,让那样的悲哀和愤怒将自己彻底湮没。。
“麻沸散的药力开始发挥了。”蓝蓝将药喂入他口中,细心地观察着他瞳孔的反应。。
“她的笔尖终于顿住,在灯下抬眼看了看那个絮絮叨叨的人,有些诧异。!
“那是第二个问题了。先划拳!”。
旋“姐姐,我是来请你原谅的,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,喃喃低语,“一个月之后,‘血河’计划启动,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!”。
““不好!快抓住她!”廖青染一个箭步冲入,看到对方的脸色和手指,惊呼,“她服毒了!快抓住她!”!
“而我……而我非常抱歉——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。”!
妙风无言,微微低头。
““青染对我说,她的癫狂症只是一时受刺激,如今应该早已痊愈。”卫风行显然已经对一切了然,和他并肩疾驰,低声道,“她一直装作痴呆,大约只是想留住你——你不要怪她。”!
“啊——”教王全身一震,陡然爆发出痛极的叫声。。
“她急急伸出手去,手指只是一搭,脸色便已然苍白。。
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,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,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,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。
“抓住了,我就杀了你!”那双眼睛里,陡然翻起了疯狂的恨意,“杀了你!”!
被那样轻如梦寐的语气惊了一下,薛紫夜抬头看着眼前人,怔了一怔,却随即笑了,“或许吧……不过,那也是以后的事了。”她的手指灵活地在绷带上打了一个结,凑过去用牙齿咬断长出来的布,“但现在,哪有扔着病人不管的医生?”。
“听得那一番话,霍展白心里的怒气和震惊一层层地淡去。。
他在说什么?瞳公子?。
“原来……自己的身体,真的是虚弱到了如此吗?!
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,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。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:天地希声,雪梅飘落,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,宁静而温暖――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。。
八年了,这么多的荣辱悲欢转眼掠过,此刻昆仑山上再度双手交握的两人眼里涌出无数复杂的情绪,执手相望,却终至无言。。
“那个害怕黑夜和血腥的孩子终于在血池的浸泡下长大了,如王姐最后的要求,他再也不曾流过一滴泪。无休止的杀戮和绝对的忠诚让他变得宁静而漠然,他总是微笑着,似乎温和而与世无争,却经常取人性命于反掌之间。。
霍展白醒来的时候,日头已然上三竿。……
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”
或许……真的是到了该和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了。
忽然间,霍展白记起了那一日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和妙风的狭路相逢——妙风怀里那个看不到脸的人,将一只苍白的手探出了狐裘,仿佛想在空气中努力地抓住什么。。
“沫儿?沫儿!”他只觉五雷轰顶,俯身去探鼻息,已然冰冷。。
““什么?墨魂剑?!”他一下子清醒了,伸手摸去,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。霍展白变了脸色,用力摇了摇头,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。。
“小夜……小夜……我好容易才跑出来了,为什么你见了我就跑?。
“哎呀!”身边的绿儿等几个侍女忽然脱口惊呼起来,抬手挡住了眼睛。!
““看着我!”他却腾出一只手来,毫不留情地拨开了她的眼睛,指甲几乎抠入了她的眼球,“看着我!”……”
““哦……”薛紫夜喃喃,望着天空,“那么说来,那个教王,还是做过些好事的?”。
黑夜里,她看到了一双妖诡的眼睛,淡淡的蓝和纯正的黑,闪烁如星。。
“薛谷主。”轿帘被从外挑起,妙风在轿前躬身,面容沉静。!
教王冷笑:“来人,给我把这个叛徒先押回去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