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姐醒了!”绿儿惊喜道。随即却听到了“砰”的一声,一物破门从庭院里飞了出来。
“嘘。”妙水却竖起手指,迅速向周围看了一眼,“我可是偷偷过来的。”
遥远的北方,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,呼啸如鬼哭。。
天亮的时候,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,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。。
“他不敢离远,一剑得手后旋即点足掠回薛紫夜身侧,低声问:“还好吗?”!”
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鼎剑阁的七剑来到南天门时,如意料之中一样,一路上基本没有遇到什么成形的抵抗。!
她咬紧了牙,默默点了点头。
那是楼兰的《折柳》,流传于西域甚广。那样熟悉的曲子……埋藏在记忆里快二十年了吧?
“咔嚓”一声轻响,冲过来的人应声被拦腰斩断!。
――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,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,却来这里做什么?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,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?。
“剑插入雪地,然而仿佛有火焰在剑上燃烧,周围的积雪不断融化,迅速扩了开去,居然已经将周围三丈内的积雪全部融化!!
他们之间,势如水火。。
旋妙风低下了眼睛:“我只是想下去替王姐收殓遗骨。”。
“如果那时候动手,定然早将其斩于沥血剑下了!只可惜,自己当时也被他的虚张声势唬住了。!
“不……不……啊!啊啊啊啊……”他抱着头发出了低哑的呼号,痛苦地在雪上滚来滚去,身上的血染满了地面——那样汹涌而来的往事,在瞬间逼得他几乎发疯!!
“与其有空追我,倒不如去看看那女人是否还活着。”
“她回身掩上门,向着冬之馆走去,准备赴那个赌酒之约。!
“嘎——嘎——”忽然间,半空传来鸟类的叫声。。
“夏日漫长,冬夜凄凉。等百年之后,再回来伴你长眠。。
这个声音……是紧随自己而来的妙空使?!。
她侧头望向霍展白:“你是从药师谷来的吗?紫夜她如今身体可好?”!
她狂奔着扑入他的怀抱,那样坚实而温暖,梦一般的不真实。。
“每年江南冬季到来的时候,鼎剑阁的新阁主都会孤身来药王谷,并不为看病,只是去梅树下静静坐一坐,独饮几杯,然后离去。陪伴他来去的,除了那只通人性的雪鹞,杦只有药王谷的那个神秘的新谷主雅弥。。
在轰然巨响中,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,看住了她。。
“瞳?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,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。!
他霍然一惊——不要担心教王?难道、难道她要……。
他的心还没有完全冷下去,所以是无法承受那样的眼光的。。
“怎么会变成这样?怎么会变成这样呢?。
愚蠢!难道他们以为他忍辱负重那么多年,不惜抛妻弃子,只是为了替中原武林灭亡魔宫?笑话——什么正邪不两立,什么除魔卫道,他要的,只不过是这个中原武林的霸权,只不过是鼎剑阁主的位置!……
“是吗?那你可喝不过她,”廖青染将风帽掠向耳后,对他眨了眨眼睛,“喝酒,猜拳,都是我教给她的,她早青出于蓝胜于蓝了——知道吗?当年的风行,就是这样把他自己输给我的。”
妙风忽然间就愣住了。
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,却是沉默。。
每次下雪的时候,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。八年来,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,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。。
“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,却终究没有回头。。
““不过你也别难过——这一针直刺廉泉穴,极准又极深,她走的时候必然没吃太多的苦。”女医者看过了咽喉里的伤,继续安慰——然而在将视线从咽喉伤口移开的刹那,她的声音停顿了。“这、这是……”。
“什么?墨魂剑?!”他一下子清醒了,伸手摸去,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。霍展白变了脸色,用力摇了摇头,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。!
““那、那不是妖瞳吗……”……”
““是的,薛谷主因为行刺教王而被杀——”他轻轻开口,声音因为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感情反而显得平静,“不过,她最终也已经得手——是以廖前辈不必再有复仇一念。种种恩怨,已然在前辈到来之前全部了断。”。
“看把你吓的,”她笑意盈盈,“骗你的呢。你这个落魄江湖的浪子,有那么多钱替我赎身吗?除非去抢去偷——你倒不是没这个本事,可是,会为我去偷去抢吗?”。
她怔在昆仑绝顶的风雪里,忽然间身子微微发抖:“你别发疯了,我想救你啊!可我要怎样,才能治好你呢……雅弥?”!
他多么希望自己还是八年前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,执著而不顾一切;他也曾相信自己终其一生都会保持这种无望而炽烈的爱——然而,所有的一切,终究在岁月里渐渐消逝。奇怪的是,他并不为这种消逝感到难过,也不为自己的放弃感到羞愧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