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掌边缘的积雪在迅速地融化,当手浸入了一滩温水时,妙风才惊觉,惊讶地抬起自己的手,感觉那种力量在指间重新凝聚——尝试着一挥,掌缘带起了炽热的烈风,竟将冰冷的白玉长桥“咔啦咔啦”地切掉了一截!
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,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。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:天地希声,雪梅飘落,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,宁静而温暖――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。
瞳术!所有人都一惊,这个大光明宫首屈一指的杀手,终于动用了绝技!。
中原和西域的局势,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完全控制的。多少年积累下来的门派之见,正邪之分,己然让彼此势如水火。就怕他们两人彼此心里还没有动武的念头,而门下之人早已忍耐不住――而更可怕的是,或许他们心里的敌意和戒心从未有片刻消弭,所有的表面文章,其实只是为了积蓄更多毁灭性的力量,重开一战!。
““金索上的钥匙。”薛紫夜对着她伸出手去,面无表情,“给我。”!”
那个火球,居然是方才刚刚把他们拉到此地的马车!难道他们一离开,那个车夫就出事了?。
总好过,一辈子跪人膝下做猪做狗。!
――昨夜那番对话,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
“我们弃了马车,轻骑赶路吧。”薛紫夜站了起来,挑了一件最暖的猞猁裘披上,将手炉拢入袖中,对妙风颔首,“将八匹马一起带上。你我各乘一匹,其余六匹或驮必要物品或空放,若坐骑力竭,则换上空马——这样连续换马,应该能快上许多。”
他再也不容情,对着手无寸铁的同僚刺出了必杀的一剑——那是一种从心底涌出的憎恨与恶毒,恨不能将眼前人千刀万剐、分尸裂体。那么多年了,无论在哪一方面,眼前这个人时刻都压制着他,让他如何不恨?。
然而轿帘却早已放下,薛紫夜的声音从里面冷冷传来:“妾身抱病已久,行动不便,出诊之事,恕不能从——妙风使,还请回吧。”。
“那些既敬且畏的私语,充斥于他活着的每一日里。!
怎么可以?怎么可以忘记呢?。
旋那是……那是教王的声音!。
“薛紫夜唇角微微扬起,傲然回答:“一言为定!”!
然而,不知为何,心里却有另一种牵挂和担忧泛了上来。!
他不去回想以往的岁月,因为这些都是多余的。
““对不起。”薛紫夜伏在地上抬头看他,眼里涌出了说不出的神情。仿佛再也无法支持,她颓然倒地,手松开,一根金针在妙风腰间的阳关穴上微微颤抖——那是她和妙水的约定!!
——五明子里仅剩的妙空使,却居然勾结中原武林,把人马引入了大光明宫!。
“那一日,在他照旧客气地起身告辞时,她终于无法忍受,忽然站起,不顾一切地推倒了那座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屏风,直面他,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,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:“到底是为什么?为什么!”。
假的……那都是假的。。
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。!
我已经竭尽了全力……霍展白,你可别怪我才好。。
“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他对着霍展白伸出手来。。
“其实第一次听她问起瞳,他心里已然暗自警惕,多年的训练让他面不改色地将真相掩了过去。而跟着她去过那个村庄后,他更加确定了这个女子的过往身份——是的,多年前,他就见到过她!!
“不要管我!”周行之脸色惨白,嘶声厉呼。。
北方的天空,隐隐透出一种苍白的蓝色。。
“九曜山下的雅舍里空空荡荡,只有白梅花凋零了一地。。
霍展白来不及多想,一把抓起墨魂剑,瞬地推开窗追了出去。……
“嘘。”妙水却竖起手指,迅速向周围看了一眼,“我可是偷偷过来的。”
风雪刀剑一样割面而来,将他心底残留的那一点软弱清洗。
妙火有些火大地瞪着瞳,怒斥:“跟你说过,要做掉那个女人!真不知道你那时候哪根筋搭错了,留到现在,可他妈的成大患了吧?”。
脚印!在薛紫夜离去的那一行脚印旁边,居然还有另一行浅浅的足迹!。
“携手奔跑而去的两个人……火光四起的村子……周围都是惨叫,所有人都纷纷避开了他。他拼命地呼喊着,奔跑着,然而……那种被抛弃的恐惧还是追上了他。。
““等回来再一起喝酒!”当初离开时,他对她挥手,大笑。“一定赢你!”。
“雪怀,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,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,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,璀璨如钻石,竟令人不敢直视。!
““反悔?”霍展白苦笑,“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,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?”……”
“如今,又是一年江南雪。。
这支箭……难道是飞翩?妙风失惊,八骏,居然全到了?。
妙水迟疑片刻,手一扬,一串金色的钥匙落入薛紫夜掌心,“拿去。”!
显然刚才一番激战也让他体力透支,妙风气息甫平,眼神却冰冷:“我收回方才的话:你们七人联手,的确可以拦下我——但,至少要留下一半人的性命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