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上已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马尸,开膛破肚,惨不忍睹。
“嗯。”瞳的眼里浮出隐约的紫色,顿了顿,才道,“祁连又发现了一颗龙血珠,教王命我前来夺回。”
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,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。而他,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,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,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。。
自从有记忆开始,这些金针就钉死了他的命运,从此替教王纵横西域,取尽各国诸侯人头。。
“第二日夜里,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。!”
重重的帘幕背后,醍醐香萦绕,那个人还在沉沉昏睡。。
然而才五岁的他实在恐惧,不要说握刀,甚至连站都站不住了。!
她微微叹了口气,盘膝坐下,开始了真正的治疗。
帘子一卷起,外面的风雪急扑而入,令薛紫夜的呼吸为之一窒!
那是薛紫夜第一次看到他出手。然而她没有看清楚人,更没看清楚剑,只看到雪地上忽然间有一道红色的光闪过,仿佛火焰在剑上一路燃起。剑落处,地上的雪瞬间融化,露出了一个人形。。
忽然间,仿佛体内一阵暖流畅通无阻地席卷而来——那股暖流从后心灵台穴冲入,流转全身,然后通过掌心重新注入了妙风的体内,循环往复,两人仿佛成了一个整体。。
““都说七星海棠无药可解,果然是错的。”薛紫夜欢喜地笑了起来,“二十年前,临夏师祖为此苦思一个月,呕心沥血而死——但,却也终于找到了解法。!
原来,在极痛之后,同样也是极度的死寂。。
旋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。。
““果然是你们。”妙风的剑钉住了雪下之人的手臂,阻止他再次雪遁,冷冷开口道,“谁的命令?”!
然而,此刻他脸上,却忽然失了笑容。!
金杖闪电一样探出,点在下颌,阻拦了他继续叩首。玉座上的教王眯起了眼睛,审视着,不知是喜是怒:“风,你这是干什么?你竟然替一个对我不利的人求情?从你一进来我就发现了——你脸上的笑容,被谁夺走了?”
““死女人,我明明跟你说了,千万不要解他的血封——”霍展白忍不住发作,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不可理喻,“他是谁?魔教修罗场的第一杀手!你跟他讲什么昔日情谊?见鬼!你真的是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!”!
眼前依稀有绿意,听到遥远的驼铃声——那、那是乌里雅苏台吗?。
““这个……”她从袖中摸出了那颗龙血珠,却不知如何措辞,“其实,我一直想对你说:沫儿的那种病,我……”。
那个被当胸一剑对穿的教王居然无声无息站了起来,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妙水身后!。
那一瞬间,她躲在柔软的被褥里,抱着自己的双肩,蜷缩着身子微微发抖——原来,即便是在别人面前如何镇定决绝,毕竟心里并不是完全不害怕的啊……!
——其实,在你抱着她在雪原上狂奔的时候,她已然死去。。
““你知道吗?药师谷的开山师祖,也曾是个杀人者。”。
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,低低呜了一声。。
“的确,在离开药师谷的时候,是应该杀掉那个女人的。可为什么自己在那个时候,竟然鬼使神差地放过了她?!
“呵,不用。”她轻笑,“他的救命恩人不是我。是你,还有……他的母亲。”。
“谁?”霍展白眉梢一挑,墨魂剑跃出了剑鞘。。
“薛紫夜冷笑起来:“你能做这个主?”。
她匍匐在冰面上,静静凝望着,忽然间心里有无限的疲惫和清醒——雪怀,我知道,你是再也不会醒来的了……在将紫玉簪交给霍展白开始,我就明白了。但是,死者已矣,活着的人,我却不能放手不管。我要离开这里,穿过那一片雪原去往昆仑了……或许不再回来。……
如今再问,又有何用?
他不去回想以往的岁月,因为这些都是多余的。
然而在这样的时候,雅弥却悄然退去,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。。
“金索上的钥匙。”薛紫夜对着她伸出手去,面无表情,“给我。”。
“黑暗里的那双眼睛,是在门刚阖上的瞬间睁开的。。
““沫儿的病症,紫夜在信上细细说了,的确罕见。她此次竭尽心力,也只炼出一枚药,可以将沫儿的性命再延长三月。”廖青染微微颔首,叹息道,“霍七公子,请你不要怪罪徒儿——”。
地上……地上躺着一个苍白瘦弱的女人,以及被凌辱后的一地血红。!
““我不要这个!”终于,他脱口大呼出来,声音绝望而凄厉,“我只要你好好活着!”……”
“他握紧沥血剑,声音冷涩:“我会从修罗场里挑一队心腹半途截杀他们——妙风武功高绝,我也不指望行动能成功。只盼能阻得他们一时,好让这边时间充裕,从容下手。”。
“哟,还能动啊?”耳边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,一只脚忽然狠狠地踩住了她的手,“看脸色,已经快撑不住了吧?”。
药王谷的回天令还是不间歇地发出,一批批的病人不远千里前去求医,但名额已经从十名变成了每日一名――谷里一切依旧,只是那个紫衣的薛谷主已然不见踪迹。!
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,一动不动,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