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薛紫夜挥挥手,赶走了肩上那只鸟,“那准备开始吧。”
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——他微微一惊,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。他认出来了:那里,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!十几年后,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,风肆无忌惮地穿入,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,发出刺耳的声音。
“明介,你终于都想起来了吗?”薛紫夜低语,“你知道我是谁了吗?”。
薛紫夜勉强动了动,抬起手按在他胸口正中。。
““我知道。”他只是点头,“我没有怪她。”!”
没有人知道,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,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,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,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。
那一块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舞,上面的几行字却隐隐透出暖意来:!
“说,瞳有什么计划?”剑尖已然挑断锁骨下的两条大筋,“如果不想被剥皮的话。”
然而,一切都粉碎了。
他探出手去,捏住了那条在雪鹞爪间不断扭动的东西,眼神雪亮:昆仑血蛇!这是魔教里的东西,怎么会跑到药师谷里来?子蛇在此,母蛇必然不远。难道……难道是魔教那些人,已经到了此处?是为了寻找失散的瞳,还是为了龙血珠?。
“为什么不杀?只是举手之劳。”妙火蹙眉,望着这个教中上下闻声色变的修罗,迟疑道,“莫非……瞳,你心软了?”。
“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,略略尴尬。!
“说起来,还得谢谢你的薛谷主呢,”妙水娇笑起来,“托了她的福,沐春风心法被破了,最棘手的妙风已然不足为惧。妙空是个不管事的主儿,明力死了,妙火死了,你废了——剩下的事,真是轻松许多。”。
旋薛紫夜猛然震了一下,脱口低呼出来——瞳?妙风说,是瞳指派的这些杀手?!。
“那样可怕的人,连他都心怀畏惧。!
“不要管我!”周行之脸色惨白,嘶声厉呼。!
“嗯。”霍展白点点头,多年心愿一旦达成,总有如释重负之感,“多谢。”
“难道,这就是传说中的“末世”?!
他展开眉头,长长吐出一口气:“完结了。”。
““啊……”薛紫夜长长松了一口气,终于松开了抓着他手臂的手,仿佛想说什么,然而尚未开口,顿时重重地瘫倒在他的怀里。。
然而在这样的时候,雅弥却悄然退去,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。。
暮色中,废弃的村落里,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!
——终于是被折断了啊……这把无想无念之剑!。
“他摸着下巴,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——忽然间蹙眉:可是,为什么不想让他知道?。
每年江南冬季到来的时候,鼎剑阁的新阁主都会孤身来药王谷,并不为看病,只是去梅树下静静坐一坐,独饮几杯,然后离去。陪伴他来去的,除了那只通人性的雪鹞,杦只有药王谷的那个神秘的新谷主雅弥。。
“在酒坛空了之后,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!
“就算是好话,”薛紫夜面沉如水,冷冷道,“也会言多必失。”。
不惜一切,我也一定要追索出当年的真相,替摩迦全族的人复仇!。
““是。”霍展白恭恭敬敬地低头,“有劳廖前辈了。”。
她跪在雪地上筋疲力尽地喘息,将雪怀的尸体小心翼翼地移入坑中。……
老鸨离开,她掩上了房门,看着已然一头躺倒床上大睡的人,眼神慢慢变了。
然而,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,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,却又很快地失去。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,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。
妙空的身影,也在门口一掠而过。。
“好,我带你出去。但是,你要臣服于我,成为我的瞳,凌驾于武林之上,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、芸芸众生。你答应吗——还是,愿意被歧视、被幽禁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?”。
““瞳?”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,手不离剑。。
“他,是一名双面间谍?!。
“唉,也真是太难为你了啊。”看着幼弟恐惧的模样,她最终只是叹了口气,忽然单膝跪下,吻了吻他的额头,温柔地低语,“还是我来帮你一把吧……雅弥,闭上眼睛。不要怕,很快就不痛了。”!
“沥血剑在教王身体内搅动,将内脏粉碎,龙血之毒足可以毒杀神魔。教王的须发在瞬间苍白,鸡皮鹤发形容枯槁,再也不复平日的仙风道骨——妙水在一通狂笑后,筋疲力尽地松开了手,退了一步,冷笑地看着耷拉着脑袋跌靠在玉座上的老人。……”
““听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。”雅弥转开了话题,依然带着淡笑,“恭喜。”。
“他是明介……是我弟弟。”薛紫夜低下头去,肩膀微微颤抖,“他心里,其实还是相信的啊!”。
“有五成。”廖青染点头。!
那之后,又是多少年呢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