――是的，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，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，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，虽九死而不悔。如果可以，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，不离不弃，永远鲜明如新。

    “来！”

    原来……自己的身体，真的是虚弱到了如此吗？。

    他们当时只隔一线，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，永不相逢！。

    “那样寂寞的山谷……时光都仿佛停止了啊。！”

    所以，落到了如今的境地。。

    “呵呵，”廖青染看着他，也笑了，“你如果去了，难保不重蹈覆辙。”！

    只有霍展白微微犹豫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呵呵，不愧是瞳啊！我可是被这个破石头阵绊住了好几天，”夜色中，望着对方手里那一枚寸许的血色珠子，来客大笑起来，“万年龙血赤寒珠——这就是传说中可以毒杀神魔的东西？得了这个，总算是可以杀掉教王老儿了！”

    他颓然放下了剑，茫然看着雪地上狼藉的尸体。这些人，其实都是他的同类。。

    “你叫她姐姐是吗？我让你回来，你却还想追她——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样子。

    ““如何？”只是一刹，他重新落到冰上，将右手的剑缓缓平举。！

    绿蚁新醅酒，红泥小火炉。。

    旋然后，从怀里摸出了两枚金针，毫不犹豫地回过手，“嚓嚓”两声按入了脑后死穴！。

    “脚印！在薛紫夜离去的那一行脚印旁边，居然还有另一行浅浅的足迹！！

    于是，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，你一觞，我一盏，没有语言，没有计较，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，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，一分分地饮尽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：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？”

    “铜爵的断金斩？！！

    面具露出的那张脸，竟然如此年轻。。

    ““她中了七星海棠的毒，已经死了两个时辰了。”女医者俯下身将那只垂落在外的手放回了毛裘里——那只苍白的手犹自温暖柔软，“你一定是一路上不断地给她输入真气，所以尸身尚温暖如生。其实……”。

    妙风深深鞠了一躬：“是本教教王大人。”。

    她脱口惊呼，然而声音未出，身体忽然便腾空而起。！

    沥血剑在教王身体内搅动，将内脏粉碎，龙血之毒足可以毒杀神魔。教王的须发在瞬间苍白，鸡皮鹤发形容枯槁，再也不复平日的仙风道骨——妙水在一通狂笑后，筋疲力尽地松开了手，退了一步，冷笑地看着耷拉着脑袋跌靠在玉座上的老人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的手无声地握紧，眼里掠过一阵混乱，垂下了眼帘，最终只是老老实实地回答：“属下……也不知道自己会怎样。”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，只是默默在风雪里闭上了眼睛。。

    ““啊——”药师谷的女子们何曾见过如此惨厉场面，齐齐失声尖叫，掩住了眼睛。！

    落款是“弟子紫夜拜上”。。

    不由自主地，墨魂划出凌厉的光，反切向持有者的咽喉。。

    ““没事了，”他笑着，低下头，“我不是没有死吗？不要难过。”。

    杀人……第一次杀人。……

    妙风依然只是微笑，仿佛戴着一个永恒的面具：“薛谷主无须担心。”

    “是！”属下低低应了一声，便膝行告退。

    他抱着尸体转身，看到这个破败的村落，忽然间眼神深处有一道光亮了一下。。

    “雅、雅弥？！”妙水定定望着地上多年来的同僚，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，“妙风——难道你竟是……是……”。

    “长长叹了口气，他转身望着窗内，廖青染正在离去前最后一次为沉睡的女子看诊——萦绕的醍醐香中，那张苍白憔悴的脸上此刻出现了难得的片刻宁静，恢复了平日的清丽脱俗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居然真的给他找齐了！。

    这边刚开始忙碌，门口已然传来了推门声，有人急速走入，声音里带着三分警惕：“小青，外头院子里有陌生人脚印——有谁来了？”！

    “手心里扣着一面精巧的菱花镜——那是女子常用的梳妆品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不必，”妙风还是微笑着，“护卫教王多年，已然习惯了。”。

    然而，不等他发力扭断对方的脖子，任督二脉之间气息便是一畅，气海中所蓄的内息源源不断涌出，重新充盈在四肢百骸。。

    雪山绝顶上，一场前所未有的覆灭即将到来，冰封的大地在隆隆发抖，大殿剧烈地震动，巨大的屋架和柱子即将坍塌。雪山下的弟子们在惊呼，看着山巅上的乐园摇摇欲坠。！

    他也不等药涂完便站起了身：“薛谷主，我说过了，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