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事到如今,何苦再相认?
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,全身一震:这、这是……教王的圣火令?
“你……怎么了?”终于还是忍不住,她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,“伤口恶化了?”。
妙风拥着薛紫夜,在满天大雪中催马狂奔。。
“那一击的力量是骇人的,妙风在铜爵那一斩发出后随即抢身斜向冲出,并未直迎攻击。他的身形快如鬼魅,一瞬间就穿过雪雾掠了出去,手中的剑划出一道雪亮的弧,一闪即没——!”
他触电般地一颤,抬起已然不能视物的眼睛:是幻觉吗?那样熟悉的声音……是……。
“是。”看到瞳已然消失,妙风这才俯身解开了薛紫夜双腿上的穴道。!
“明介呢?”薛紫夜反问,站了起来,“我要见他。”
“瞳呢?”她冲口问,无法掩饰自己对那个叛乱者的关切。
“我知道你的心事,你是怕当了阁主后再照顾秋夫人,会被江湖人议论吧?”似乎明白他的忧虑,南宫老阁主开口,“其实你们的事我早已知道,但当年的情况……唉。如今徐重华也算是伏诛了,不如我来做个大媒,把这段多年情债了结了吧!”。
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,喃喃着:“乖啦……沫儿不哭,沫儿不哭。娘在这里,谁都不敢欺负你……不要哭了……”。
“她有些困扰地抬起头来,望着南方的天空,仿佛想从中看到答案。!
他下意识地,侧头望了望里面。。
旋霍展白站在大雪里,望着东北方一骑绝尘而去,忽然有某种不详的预感。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,只是隐隐感觉自己可能是永远地错过了什么。。
““那么,请先前往山顶乐园休息。明日便要劳烦谷主看诊。”教王微笑,命令一旁的侍从将贵客带走。!
她脱口惊呼,然而声音未出,身体忽然便腾空而起。!
“嗯。”她点点头,“我也知道你是大光明宫的杀手。”
“她怔了怔,终于手一松,打开了门,喃喃道:“哦,八年了……终于是来了吗?”!
她忽然疯了一样地扑过来,拔开了散落在病人脸上的长发,仔细地辨认着。。
“强烈的痛苦急速地撕裂开来,几乎要把人的心化成齑粉。他伸出手,却发现气脉已然无法运行自如。眼看着薛紫夜脸色越来越苍白,呼吸越来越微弱,他却只能束手无策地站在一旁,心如刀割。。
老人一惊,瞬间回过头,用冷厉的目光凝视着这个闯入的陌生女子。。
不过几个月不见,那个伶俐大方的丫头忽然间就沉默了许多,眼睛一直是微微红肿着的,仿佛这些天来哭了太多场。!
雪怀死在瞬间,犹自能面带微笑;而明介,则是在十几年里慢慢死去的。。
“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,忽然间低低叹息——你,可曾恨我?如果不是我,她不会冒险出谷: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,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……。
说什么拔出金针,说什么帮他治病——她一定也是中原武林那边派来的人,他脑海里浮现的一切,只不过是用药物造出来的幻象而已!她只是想用尽各种手段,从他身上挖出一点魔教的秘密——这种事他已经经历过太多。。
“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。!
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,在雪中沉默,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。。
霍展白无法回答,因为连声音都被定住。。
““谁要再进谷?”瞳却冷冷笑了,“我走了——”。
他后悔手上曾沾了那么多的血,后悔伤害到眼前这个人吗?……
她将圣火令收起,对着妙风点了点头:“好,我明日就随你出谷去昆仑。”
然而下一刻他就悔青了肠子,因为想起一则江湖上一度盛传的笑话:号称赌王的轩辕三光在就医于药师谷时,曾和谷主比过划拳,结果大战三天后只穿着一条裤衩被赶出了谷,据说除了十万的诊金外,还输光了多年赢来的上百万身家。
贴身随从摇摇头:“属下不知——教王出关后一直居于大光明殿,便从未露面过。”。
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,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。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:天地希声,雪梅飘落,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,宁静而温暖――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。。
““……”妙风在这样的话语之下震了一震,随即低声:“是。”。
“雅弥点了点头,微笑道:“这世上的事,谁能想得到呢?”。
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,呼啸掠过耳边,宛如哭泣。!
“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,然而,谁都回不去了。……”
“风大,雪大。那一方布巾迎风猎猎飞扬,仿佛宿命的灰色的手帕。。
“……”他的神志还停在梦境里,只是睁开眼睛茫然地看她,极力伸出手,仿佛要触摸她的脸颊,来确认这个存在的真实性。然而手伸到了半途便无力滑落,重新昏沉睡去。。
他循着血迹追出,一剑又刺入雪下——这一次,他确信已然洞穿了追电的胸膛。然而仅仅只掠出了一丈,他登时惊觉,瞬间转身,身剑合一扑向马上!!
还活着吗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