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背叛鼎剑阁也罢了,可是你连秋水母子都不顾了吗?”霍展白握紧了剑,身子微微发抖,试图说服这个叛逃者,“她八年来受了多少苦——你连问都不问!”
曾经有一次,关东大盗孟鹄被诊断出绝症,绝望之下狂性大发,在谷里疯狂追杀人,一时无人能阻止。蓝发的年轻弟子在冬之馆拦下了他,脸上笑容未敛,只一抬手,便将其直接毙于掌下!
就算是拿到了龙血珠,完成了这次的命令,但是回到了大光明宫后,他的日子会好过多少呢?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回到修罗场,和别的杀手一样等待着下一次嗜血的命令。。
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,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。。
““……是吗?”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,“你是他朋友吗?”!”
她笑着松开染满血的手,声音妖媚:“知道吗?来杀你的,是我。”。
她的手搭上了他的腕脉,却被他甩开。!
“别绕圈子,”薛紫夜冷冷打断了她,直截了当道,“我知道你想杀教王。”
她抬头看了妙风一眼,忽然笑了一笑,轻声:“好了。”
怎么会感到有些落寞呢?她一个人提着琉璃灯,穿过香气馥郁的药圃,有些茫然地想。八年了,那样枯燥而冷寂的生活里,这个人好像是唯一的亮色吧?。
“愚蠢的瞳……”当他在冰川上呼号时,一个熟悉的声音缓缓响起来了,慈爱而又怜惜,“你以为大光明宫的玉座,是如此轻易就能颠覆的……太天真了。”。
““好险……喀喀,”她将冰冷的手拢回了袖子,喃喃咳嗽,“差一点着了道。”!
那个女子无声地点头,走过来。。
旋看到他这样漠然的表情,薛紫夜忽地惊住,仰起脸望着他,手指深深掐进了那个木无表情的人的肩膀,艰难地开口:“难道……是你做的?是你做的吗!”。
“雅弥点了点头,微笑道:“这世上的事,谁能想得到呢?”!
话音未落,绿儿得了指令,动如脱兔,一瞬间几个起落便过了石阵,抢身来到妙风身侧,伸手去阻挡那自裁的一刀——然而终归晚了一步,短刀已然切入了小腹,血汹涌而出。!
“哧——”一道无影的细线从雪中掠起,刚刚套上了薛紫夜的咽喉就被及时斩断。
“然而,这些问题,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!
冰冷的雪,冰冷的风,冰冷的呼吸——他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都快要冻结。。
“然后,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,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。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,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――。
走到门口的人,忽地真的回过身来,迟疑着。。
她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儿子,还有深爱的丈夫。她想看着孩子长大,想和夫君白头偕老。她是绝不想就这样死去的——所以,她应该感谢上苍让她在小夜死后才遇到他们两人,并没有逼着她去做这样残酷的决定。!
她微微叹了口气,抬起一只手想为他扯上落下的风帽,眼角忽然瞥见地上微微一动,仿佛雪下有什么东西在涌起——。
““妙风?”瞳微微一惊。。
霍展白握着他的手,想起多年来两人之间纠缠难解的恩怨情仇,一时间悲欣交集。。
“我要怎样,才能将你从那样黑暗的地方带出呢……!
睡去之前,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,喃喃道:“霍七,我不愿意和你为敌。”。
而每个月的十五,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。
“她急急伸出手去,手指只是一搭,脸色便已然苍白。。
霍展白怔住,心里乍喜乍悲。……
心里放不下执念是真,但他也并不是什么圣贤人物,可以十几年来不近女色。快三十的男人,孤身未娶,身边有一帮狐朋狗友,平日出入一些秦楼楚馆消磨时间也是正常的——他们八大名剑哪个不自命风流呢?何况柳花魁那么善解人意,偶尔过去说说话也是舒服的。
——是妙风?
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,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?。
一直埋头赶路的廖青染怔了一下,侧头看着这个年轻人。。
““开始吧。”教王沉沉道。。
“然而大光明宫的妙风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仿佛,那并不是他的名字。。
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,喃喃开口,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!
“她微微动了动唇角,扯出一个微笑,然而青碧色的血却也同时从她唇边沁出。……”
““嗯……”薛紫夜却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,“搜一搜,身上有回天令吗?”。
“回夏之园吧。”瞳转过身,替她提起了琉璃灯引路。。
“……”妙水呼吸为之一窒,喃喃着,“难怪遍搜不见。原来如此!”!
“谷主,是您?”春之庭的侍女已经老了,看到她来有些惊讶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