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水在玉座下远处冷冷观望,看着她拈起金针,扎入教王背部穴道,手下意识地在袖中握紧——终于是,要来临了!
“傻话。”薛紫夜哽咽着,轻声笑了笑,“你是我的弟弟啊。”
“都什么时候了!”薛紫夜微怒,不客气地叱喝。。
“走了也好。”望着他消失的背影,妙空却微微笑了起来,声音低诡,“免得你我都麻烦。”。
“瞳没有抬头,极力收束心神,伸出手去够掉落一旁的剑,判断着乐园出口的方向。!”
“哦。”瞳轻轻吐了一口气,“那就好。”。
瞬间,黑暗里有四条银索从四面八方飞来,同时勒住了他的脖子,将他吊上了高空!!
如今再问,又有何用?
他和她,谁都不能放过谁。
“妙水!”她失声惊呼——那个蓝衣女子,居然去而复返了!。
霍展白停在那里,死死地望着他,眼里有火在燃烧:“徐重华!你——真的叛离?你到底站在哪一边?!”。
““大人的病是练习寒性内功不当、走火入魔引起,至今已然一个月又十七天。”只是搭了一会儿脉,她便迅速书写着医案,神色从容地侃侃而谈,“气海内息失控外泻,三焦经已然瘫痪。全身穴道鼓胀,每到子夜时分便如万针齐刺,痛不欲生——是也不是?”!
他的声音疲惫而嘶哑:“大路朝天,各走一边。”。
旋“霍展白,为什么你总是来晚……”她喃喃道,“总是……太晚……”。
““你太天真了……教王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。”瞳极力控制着自己,低声道,“跟他谈条件,无异于与虎谋皮。你不要再管我了,赶快找机会离开这里——妙水答应过我,会带你平安离开。”!
妙风没有说话,仿佛也不知道怎么回答,脸色苍白,没有一丝笑容。!
雅弥点了点头,微笑道:“这世上的事,谁能想得到呢?”
“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,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,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:那是深深的紫,危险而深不见底。!
后堂里叮的一声,仿佛有什么瓷器掉在地上打碎了。。
““天啊……”妙风忽然听到了一声惊呼,震惊而恐惧。。
妙水在高高的玉座上俯视着底下,睥睨而又得意,忽地怔了一下——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,含着说不出的复杂感情,深不见底。。
他绝对不能让妙风带着女医者回到大光明宫来拯救那个魔鬼。凡是要想维护那个魔鬼的人,都是必须除掉的——神挡杀神,佛挡杀佛,绝不手软!可是……为什么,为什么内心里总是有一个声音在隐隐提醒——那,将是一个错得可怕的决定。!
她越笑越畅快:“是我啊!”。
““快,抓紧时间,”然而一贯冷静内敛的徐重华首先抽出了手,催促联剑而来的同伴,“跟我来!此刻宫里混乱空虚,正是一举拔起的大好时机!”。
“呵,妙风使好大的口气。”夏浅羽不忿,冷笑起来,“我们可不是八骏那种饭桶!”。
““大家上马,继续赶路!”他霍然翻身上马,厉叱,“片刻都不能等了!”!
维持了一个时辰,天罗阵终于告破,破阵的刹那,四具尸体朝着四个方向倒下。不等剩下的人有所反应,妙风瞬间掠去,手里的剑点在了第五个人咽喉上。。
他下意识地抬起头,就看到那个女医者直直地盯着他怀里的那个病人,脸上露出极其惊惧的神色。他想开口问她,然而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直直看着薛紫夜,就这样忽然晕倒在了地上。。
““看啊!”忽然间,忽然间,他听到惊喜的呼声,身边的下属们纷纷抬首望天,“这是什么?”。
她是他生命里曾经最深爱的人,然而,在十多年的风霜摧折之后,那一点热情却已然被逐步地消磨,此刻只是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和空茫。……
出了这个关,便是西域大光明宫的势力范围了。
眼角余光里,一条淡淡的人影朝着谷口奔去,快如闪电转瞬不见。
“嘿嘿……想你了嘛。”他低声下气地赔笑脸,知道自己目下还是一条砧板上的鱼,“这几天你都去哪里啦?不是说再给我做一次针灸吗?你要再不来——”。
他微微一惊,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。
“那里,才是真正的极北之地。冰海上的天空,充满了七彩的光。。
“十二年后,在荒原雪夜之下,宿命的阴影重新将他笼罩。。
内息从掌心汹涌而出,无声无息透入土地,一寸寸将万古冰封的冻土融化。!
“没有人知道,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,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,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,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……”
“然而她却没有力气开口。。
“等回来再一起喝酒!”当初离开时,他对她挥手,大笑。“一定赢你!”。
“知道。”黑夜里,那双妖诡的眼睛霍然焕发出光来,“各取所需,早点完事!”!
他们当时只隔一线,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,永不相逢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