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,他的眼睛虽然是明显传承了摩迦一族的特征,却又隐约有些不一样——那种眼神有着魔咒一样的力量,让所有人只要看上一眼就无法挪开。
是在那里?他忍不住内心的惊喜,走过去敲了敲门。
“是的,薛谷主在一个月前去世。”看到这种情状,南宫老阁主多少心里明白了一些,发出一声叹息,“不知道为什么,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敢孤身行刺教王!小霍,你不知道吗?大约就在你们赶到昆仑的前一两天,她动手刺杀了教王。”。
他一边说一边抬头,忽然吃了一惊:“小霍!你怎么了?”。
“风雪刀剑一样割面而来,将他心底残留的那一点软弱清洗。!”
那么快就好了?妙风有些惊讶,却看到薛紫夜陡然竖起手掌,平平在教王的背心一拍!。
他们喝得非常尽性,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,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,关于武林,关于天下,关于武学见地――!
然后,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,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。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,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――
――昨夜那番对话,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
他瞬地睁开眼,紫色的光芒四射而出,在暗夜里亮如妖鬼。。
“我不要这个!”终于,他脱口大呼出来,声音绝望而凄厉,“我只要你好好活着!”。
“妙风神色淡定,并不以她这样尖刻的嘲讽为意:“教王向来孤僻,很难相信别人——如若不是我身负冰蚕之毒,需要他每月给予解药,又怎能容我在身侧侍奉?教中狼虎环伺,我想留在他身侧,所以……”!
“呵……”她低头笑了笑,“哪有那么容易死。”。
旋那个男子笑了,眼睛在黑暗里如狼一样的雪亮。。
““妙风此刻大约早已到药师谷,”瞳的眼睛转为紫色,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,“不管他能否请到薛紫夜,我们绝对要抢在他回来之前动手!否则,难保他不打听到我夺了龙血珠的消息——这个消息一泄露,妙火,我们就彻底暴露了。”!
“为什么还要来!”他失去控制地大喊,死死按着她的手,“你的明介早就死了!”!
于是,他便隐姓埋名地留了下来,成为廖谷主的关门弟子。他将对武学的狂热转移到了医学上,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春之园的藏书阁里,潜心研读那满壁的典籍:《标幽》《玉龙》《肘后方》《外台秘要》《金兰循经》《千金翼方》《千金方》《存真图》《灵柩》《素问难经》……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。
““……”薛紫夜随后奔到,眼看妙风倒地,一时间说不出话来。!
然而一睁眼,就看到了妙风。。
“即从巴峡穿巫峡,便下襄阳向洛阳!。
瞳?薛紫夜的身子忽然一震,默然握紧了灯,转过身去。。
“见死不救?”那个女子看着他,满眼只是怜悯,“是的……她已经死了。所以我不救。”!
老鸨认得那是半年前柳花魁送给霍家七公子的,吓了一跳,连忙迎上来:“七公子!原来是你?怎生弄成这副模样?可好久没来了……快快快,来后面雅座休息。”。
““让我看看。”薛紫夜面无表情地坐到榻边,扯开他的袍子。。
“辛苦了,”霍展白看着连夜赶路的女子,无不抱歉,“廖……”。
““妙风使,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?”霍展白微微而笑,似不经意地问。!
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。。
他挣开身上密密麻麻的绷带,正要把那套衣服换上,忽地愣了一下。。
“他一直知道她是强悍而决断的,但却还不曾想过,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女子竟然就这样孤身一人,以命换命地去挑战那个天地间最强的魔头!。
她的眼睛是宁静的,纯正的黑和纯粹的白,宛如北方的白山和黑水。……
“是、是人家抵押给我当诊金的……我没事……”薛紫夜衰弱地喃喃,脸色惨白,急促地喘息,“不过,麻烦你……快点站起来好吗……”
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
那只手急急地伸出,手指在空气中张开,大氅里有个人不停地喘息,却似无法发出声音来,妙风脸色变了,有再也无法掩饰的焦急,手往前一送,剑割破了周行之的咽喉:“你们让不让路?”。
他是“那个人”的朋友。。
““阿红!绿儿!”薛紫夜将自己浸在温泉里,“都死到哪里去了?放病人乱跑?”。
““不过,谷主最近去了昆仑给教王看病,恐怕好些日子才能回来。”霜红摸了摸雪鹞的羽毛,叹了口气,“那么远的路……希望,那个妙风能真的保护好谷主啊。”。
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。!
““那么,在她死之前再告诉她罢。”教王唇角露出冷酷的笑意,“那之前,她还有用。”……”
“——明介,我绝不会再让你回那个黑暗的地方去了。。
那一夜雪中的明月,落下的梅花,怀里沉睡的人,都仿佛近在眼前,然而,却仿佛镜像的另一面永远无法再次触及。。
她的眼睛是这样的熟悉,仿佛北方的白山和黑水,在初见的瞬间就击中了他心底空白的部分。那是姐姐……那是小夜姐姐啊!!
“……”薛紫夜低下头去,知道宁婆婆的医术并不比自己逊色多少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