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六剑于山庄门口齐齐翻身下马时,长久紧闭的门忽然打开,所有下人都惊讶地看到霍七公子正站在门后——他穿着一件如雪的白衣,紧握着手里纯黑色的墨魂剑,脸上尚有连日纵酒后的疲惫,但眼神却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清醒冷锐。
第一个问题便遇到了障碍。她却没有气馁,缓缓开口:
果然,那一声惊呼是关键性的提醒,让随后赶到的霍展白和卫风行及时停住了脚步。两人站在门外,警惕地往声音传来处看去,齐齐失声惊呼!。
——她知道,那是七星海棠的毒,已然开始侵蚀她的全身。。
“他垂下眼睛,掩饰着里面的冷笑,引着薛紫夜来到夏之园。!”
妙风竟是片刻都不耽误地带着她上路,看来昆仑山上那个魔头的病情,已然是万分危急了。外面风声呼啸,她睁开眼睛,长久地茫然望着顶篷,那一盏琉璃灯也在微微晃动。她只觉得全身寒冷,四肢百骸中仿佛也有冰冷的针密密刺了进来。。
“风!”老人不敢相信地望着在最后一刻违抗了他的下属,“连你……连你……”!
是的,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——然而,即便是杀人者,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。
“我不要这个!”终于,他脱口大呼出来,声音绝望而凄厉,“我只要你好好活着!”
“不用顾虑,”南宫老阁主还以为他有意推脱,板起了脸,“有我出面,谁还敢说闲话?”。
“别看他眼睛!”一眼看到居中的黑衣人,不等视线相接,霍展白失声惊呼,一把拉开卫风行,“是瞳术!只看他的身体和脚步的移动,再来判断他的出手方位。”。
“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,卫风行低眉:“七弟,你要振作。”!
“你是怕我趁机刺杀教王?”薛紫夜愤然而笑,冷嘲道,“明介还在你们手里,我怎么敢啊,妙风使!”。
旋“错了。要杀你的,是我。”忽然间,有一个声音在大殿里森然响起。。
““明年,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。”瞳再大醉之后,说出了那样一句话。!
“夏浅羽……”霍展白当然知道来这楼里的都是哪些死党,不由咬牙切齿喃喃。!
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,低低呜了一声。
“他漫步走向庭院深处,忽然间,一个青衣人影无声无息地落下来。!
那里头有一个声音如银铃一样的悦耳,他一侧头就能分辨出来:是那个汉人小姑娘,小夜姐姐——在全村的淡蓝色眼眸里,唯一的一双黑白眼睛。。
“每一次他来,她的话都非常少,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,神情恍惚: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,再也不会走近半步。。
――昨夜那番对话,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。
这个前任回鹘王的幼女,在叔父篡夺了王位后,和姐姐一道被送到了昆仑。骤然由一国公主成为弃女,也难怪这两姐妹心里怀恨不已——只不过,乌玛毕竟胆子比妹妹大一些。不像娑罗,就算看到姐姐谋逆被杀,还是不敢有任何反抗的表示。!
“我就知道你还是会去的。”夏浅羽舒了一口气,终于笑起来,重重拍着霍展白的肩膀,“好兄弟!”。
“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,呼啸掠过耳边,宛如哭泣。。
——这个女人,一定是在苦等救星不至,眼睁睁看着唯一儿子死去后,绝望之下疯狂地喝下了这种毒药,试图将自己的性命了结。。
““点子扎手。”瞳有些不耐烦,“霍展白在那儿。”!
瞳心里冰冷,直想大喊出来,身子却是一动不能动。。
她轻轻移动手指,妙风没有出声,肩背肌肉却止不住地颤动。。
“——是姐姐平日吹曲子用的筚篥,上面还凝结着血迹。。
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,点头,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!”……
妙水一惊,堪堪回头,金杖便夹着雷霆之势敲向了她的天灵盖!
“明介?”她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他,“你、你难道已经……”
没有人知道,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,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,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,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。
——那样的一字一句,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。如此慰藉而伏贴,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。她霍地坐起,撩开帘子往外看去。。
“第二日醒来,已然是在暖阁内。。
“妙风眉梢不易觉察地一挑,似乎在揣测这个女子忽然发问的原因,然而嘴角却依然只带着笑意:“这个……在下并不清楚。因为自从我认识瞳开始,他便已经失去了昔日的记忆。”。
他吃了一惊,难道这个女人异想天开,要执意令他留在这里?身上血封尚未开,如果她起了这个念头,可是万万不妙。!
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……”
““属下冒犯教王,大逆不道,”妙风怔怔看着这一切,心乱如麻,忽然间对着玉座跪了下去,低声道,“属下愿替薛谷主接受任何惩罚,只求教王不要杀她!”。
夏之园里,薛紫夜望着南方的天空,蹙起了眉头。。
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,薛紫夜强自克制,站起身来:“我走了。”!
“什么?”霍展白一惊抬头,“瞳成了教王?你怎么知道?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