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霍展白，我希望你能幸福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……”青铜面具从脸上铮然落下，露出痛苦而扭曲的脸，徐重华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胸口露出的剑尖，喃喃着，“瞳，我们说好了……说好了……”

    ——然而，即使是她及时地遇到了他们两人，即使当时小夜还有一口气，她……真的会义无返顾地用这个一命换一命的方法，去挽救爱徒的性命吗？。

    妙水凝视着她，眼神渐渐又活了起来：“够大胆啊。你有把握？”。

    “药王谷的回天令还是不间歇地发出，一批批的病人不远千里前去求医，但名额已经从十名变成了每日一名――谷里一切依旧，只是那个紫衣的薛谷主已然不见踪迹。！”

    他坐在黑暗的最深处，重新闭上了眼睛，将心神凝聚在双目之间。。

    “多谢。”妙风欣喜地笑，心里一松，忽然便觉得伤口的剧痛再也不能忍受，低低呻吟一声，手捂腹部踉跄跪倒在地，血从指间慢慢沁出。！

    出谷容易，但入谷时若无人接引，必将迷失于风雪巨石之中。

    瞳术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，而对付教王这样的人，更不可大意。

    妙风看了她许久，缓缓躬身：“多谢。”。

    她没有忍心再说下去。。

    ““这……”霍展白有些意外地站起身来，刹那间竟有些茫然。！

    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拔剑的，在满室的惊呼中，那柄青锋已指到她的咽喉上。。

    旋——风行这个七弟的事情，是全江湖都传遍了的。他的意气风发，他的癫狂执著，他的隐忍坚持。种种事情，江湖中都在争相议论，为之摇头叹息。。

    “那样的关系，似乎也只是欢场女子和恩客的交情。她照样接别的客，他也未曾见有不快。偶尔他远游归来，也会给她带一些新奇的东西，她也会很高兴。他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自己的过去和现在。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那样近，却又是那样远。！

    他咬紧牙点了点头，也不等她领路，就径自走了开去。！

    他躺在床上，微微怔了一下：“恭喜。”

    “然而，已经没有时间了。他一定要抢在妙风从药师谷返回之前下手，否则，即便是妙风未曾得知他去过药师谷夺龙血珠的秘密，也会带回那个女医者给教王治伤——一旦教王伤势好转，便再也没有机会下手！！

    “明介，我不会让你死。”薛紫夜深深吸了口气，微笑了起来，眼神明亮而坚定，从怀里拿出一只玉瓶，“我不会让你像雪怀、像全村人一样，在我面前眼睁睁地死去。”。

    “瞳默然一翻手，将那枚珠子收起：“事情完毕，可以走了。”。

    风雪如刀，筋疲力尽的她恍恍惚惚地站起，忽然间眼前一黑。。

    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，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。！

    “龙血珠已经被我捏为粉末，抹在了沥血剑上——”他合起了眼睛，低声说出最后的秘密，“要杀教王，必须先拿到这把剑。”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站在荒草蔓生的破旧院落里，有些诧异。。

    果然不愧是修罗场里和瞳并称的高手！。

    “暮色里，寒气浮动，云层灰白，隐隐有欲雪的迹象。卫风行从身侧的包袱里摸出了一物，抖开却是一袭大氅，凑过来围在妻子身上：“就算是神医，也要小心着凉。”！

    仿佛体内的力量觉醒了，开始和外来的力量争夺着这个身体的控制权。霍展白咬着牙，手一分分地移动，将切向喉头的墨魂剑挪开。。

    什么都没有。。

    “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，卫风行低眉：“七弟，你要振作。”。

    看衣饰，那、那应该是——……

    霍展白一震，半晌无言。

    还活着吗？

    霍展白有些受宠若惊：“那……为什么又肯救我？”。

    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，略略尴尬。。

    “她微笑着望着他：“霍七公子，不知你心底的执念，何时能勘破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薛谷主。”在她快要无法支持的时候，忽然听到妙风低低唤了一声，随即一只手贴上了背心灵台穴，迅速将内息送入。她惊讶得睁大了眼睛——在这种时候，他居然还敢分出手替她疗伤？。

    瞬间，黑暗里有四条银索从四面八方飞来，同时勒住了他的脖子，将他吊上了高空！！

    ““明介。”直到一只温凉而柔软的手轻轻抚上了脸颊，他才从恍惚中惊醒过来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门外是灰冷的天空，依稀有着小雪飘落，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
    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，忽然间低低叹息——你，可曾恨我？如果不是我，她不会冒险出谷：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，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……。

    这简直已经不是人的身体——无数的伤痕纵横交错，织成可怖的画面，甚至有一两处白骨隐约支离从皮肤下露出，竟似破裂过多次的人偶，又被拙劣地缝制到了一起。！

    ——是姐姐平日吹曲子用的筚篥，上面还凝结着血迹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