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忽然全身一震,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:“瞳?!”
他一直知道她是强悍而决断的,但却还不曾想过,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女子竟然就这样孤身一人,以命换命地去挑战那个天地间最强的魔头!
素衣女子微微一怔,一支紫玉簪便连着信递到了她面前。。
“哦?”霍展白有些失神,喃喃着,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?”。
“不过,这也应该是最后一个了吧?!”
或许,霍展白说得对,我不该这样地强留着你,应让你早日解脱,重入轮回。。
她看定了那个来访的白衣剑客,忽地一笑:“可是,她最终拿它来救了一个不相干的孩子。”!
“瞳公子?”教徒低着头,有些迟疑地喃喃,“他……”
“霍七公子,其实要多谢你——”他尚自走神,忽然耳边听到了一声叹息。
“让我看看他!快!”薛紫夜挣扎着爬了过去,用力撑起了身子。。
柳非非是聪明的,明知不可得,所以坦然放开了手——而他自己呢?其实,在雪夜醒来的刹那,他其实已经放开了心里那一根曾以为永生不放的线吧?。
““你,想出去吗?”记忆里,那个声音不停地问他,带着某种诱惑和魔力。!
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——他微微一惊,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。他认出来了:那里,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!十几年后,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,风肆无忌惮地穿入,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,发出刺耳的声音。。
旋所有人都死了,只留下他一个人被遗弃在荒原的狼群里!。
“夏之园里,绿荫依旧葱茏,夜光蝶飞舞如流星。!
霍展白剧烈地喘息着,身体却不敢移动丝毫,手臂僵直,保持着一剑刺出后的姿势。!
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,他淡然转身,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
“是做梦吗?大雪里,结冰的湖面上静默地伫立着一个人。披着长衣,侧着身低头望着湖水。远远望去,那样熟悉的轮廓,就仿佛是冰下那个沉睡多年的人忽然间真的醒来了,在下着雪的夜里,悄悄地回到了人世。!
妙水带着侍女飘然离去,在交错而过的刹那,微微一低头,微笑着耳语般地吐出了一句话——“妙风使,真奇怪啊……你脸上的笑容,是被谁夺走了吗?”。
“他终于无法忍受,一拳击在身侧的冰冷石地上,全身微微发抖。。
——乾坤大挪移?。
“让我看看他!快!”薛紫夜挣扎着爬了过去,用力撑起了身子。!
十二年后,在荒原雪夜之下,宿命的阴影重新将他笼罩。。
““一个男丁人头换一百两银子,妇孺老幼每人五十两,你忘记了吗?”。
瞳终于站起,默然从残碑前转身,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。
““你知道吗?药师谷的开山师祖,也曾是个杀人者。”!
“属下只是怕薛谷主身侧,还有暴雨梨花针这样的东西。”妙风也不隐晦,漠然地回答,仿佛完全忘了昨天夜里他曾在她面前那样失态,“在谷主走到教王病榻之前,属下必须保证一切。”。
望着阖上的门,他忽然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。。
“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,全身一震:这、这是……教王的圣火令?。
然而在他微微一迟疑间,薛紫夜便已经沿着台阶奔了上去,直冲那座嵯峨的大光明圣殿。一路上无数教徒试图阻拦,却在看到她手里的圣火令后如潮水一样地退去。……
谁能常伴汝?空尔一生执!
霍展白起身欲追,风里忽然远远传来了一句话——
那一瞬间,排山倒海而来的苦痛和悲哀将他彻底湮没。霍展白将头埋在双手里,双肩激烈地发抖,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,却终于无法掩饰,在刹那间爆发出了低哑的痛哭。。
“如果可以选择,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――”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,殊无半点喜悦,“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,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?我可不行。”。
“——这里,就是这里。。
“他的面容宁静而光芒四射,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然从他身体里抽离,远远地超越在这个尘世之外。。
瞬间,黑暗里有四条银索从四面八方飞来,同时勒住了他的脖子,将他吊上了高空!!
““好得差不多了,再养几天,可以下床。”搭了搭脉,她面无表情地下了结论,敲着他的胸口,“你也快到而立之年了,动不动还被揍成这样——你真的有自己号称的那么厉害吗?可别吹牛来骗我这个足不出户的女人啊。”……”
“她在风雪中努力呼吸,脸色已然又开始逐渐苍白,身形摇摇欲坠。妙风用眼角余光扫着周围,心下忧虑,知道再不为她续气便无法支持。然而此刻大敌环伺,八骏中尚有五人未曾现身,怎能稍有大意?。
“嘎——嘎——”忽然间,半空传来鸟类的叫声。。
“瞳!”刹那间,两人同时惊呼。!
妙风一惊——这个女子,是要拿这面圣火令去换教王什么样的许诺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