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！

    “哟，还能动啊？”耳边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，一只脚忽然狠狠地踩住了她的手，“看脸色，已经快撑不住了吧？”

    那个少年沉浮在冰冷的水里，带着永恒的微笑，微微闭上了眼睛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走后的半个多月，药师谷彻底回到了平日的宁静。。

    “那一夜……那血腥屠戮的一夜，自己在奔跑着，追逐那两个人，双手上染满了鲜血。！”

    一路上来，他已然将所有杀气掩藏。。

    ――然而，百年之后，他又能归向于何处？！

    薛紫夜只是扶住了他的肩膀，紧紧固定着他的头，探身过来用舌尖舔舐着被毒瞎的双眼。

    其实，就算是三日的静坐凝神，也是不够的。跟随了十几年，他深深知道玉座上那个人的可怕。

    从来没有人敢看他的眼睛，看过的，绝大多数也已经死去——从有记忆以来，他就习惯了这样躲闪的视线和看怪物似的眼神，没什么好大惊小怪。。

    只是一刹那，他的剑就架上了她的咽喉，将她逼到了窗边。。

    “他望着她手上一套二十四支在灯上淬过的银针，不自禁喉头咕噜了一下。！

    如今，又是一年江南雪。。

    旋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，“看来这几年，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。

    “霜红认出了这只白鸟，脱口惊呼。雪鹞跳到了她肩头，抓着她的肩膀，不停地抬起爪子示意她去看上面系着的布巾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抚摩着那一匹薛紫夜赠与的大宛马，忽然一笑：“廖谷主，你的徒儿酒量很好啊——等得沫儿的病大好了，我想回药师谷去和她好好再切磋一番。”！

    那个女子无声地点头，走过来。

    ““也是！”妙火眼里腾地冒起了火光，捶了一拳，“目下教王走火入魔，妙风那厮又被派了出去，只有明力一人在宫。千载难逢的机会啊！”！

    刺痛只是一瞬，然后气脉就为之一畅！。

    “提到药师谷，霍展白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意：“是，薛谷主医术绝顶，定能手到病除。”。

    “妙水！”倒在地上的薛紫夜忽然一震，努力抬起头来，厉声道，“你答应过我不杀他们的！”。

    像他这样的杀手，十几岁开始就出生入死，时时刻刻都准备拔剑和人搏命，从未片刻松懈。然而不知道为什么，这一次内心却有一种强烈的愿望，让他违反了一贯的准则，不自禁地想走过去看清楚那个女医者的脸。！

    笛声如泣，然而吹的人却是没有丝毫的哀戚，低眉横笛，神色宁静地穿过无数的垂柳，仿佛只是一个在春光中出行的游子，而天涯，便是他的所往——没有人认出，这个人就是昨夜抱着死去女子在驿站里痛哭的人。昨夜那一场痛哭，仿佛已经达到了他这一生里感情的极限，只是一夜过去，他的神色便已然平静——。

    ““放开八弟，”终于，霍展白开口了，“你走。”。

    他重新把手放到了药枕上，声音带着可怕的压迫力：“那么，有劳薛谷主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已经二十多天了，霍展白应该已经到了扬州——不知道找到了师傅没？八年来，她从未去找过师傅，也不知道如今她是否还住在扬州。只盼那个家伙的运气好一些，能顺利找到。！

    他按捺不住心头的狂怒：“你是说她骗了我？她……骗了我？！”。

    他在说什么？瞳公子？。

    “——怎么还不醒？怎么还不醒！这样的折磨，还要持续多久？。

    看着对方狂乱的眼神，她蓦然觉得惊怕，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，喃喃：“我救不了她。”……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他猛然惊醒，下意识地去抓秋水音的手，然而她却灵活地逃脱了。

    然而，那个蓝发的人已经到了她身后。

    她忽然疯了一样地扑过来，拔开了散落在病人脸上的长发，仔细地辨认着。。

    他被吓得哭了，却还是不敢去拿那把刀。。

    “一睁开眼，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了。。

    “她的眼睛是宁静的，纯正的黑和纯粹的白，宛如北方的白山和黑水。。

    “杀气太重的人，连蝴蝶都不会落在他身上。”薛紫夜抬起手，另一只夜光蝶收拢翅膀在她指尖上停了下来，她看着妙风，有些好奇，“你到底杀过人没有？”！

    ““已经快三更了。”听到门响，妙水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，“你逗留得太久了，医生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睛明穴和承泣穴被封，银针刺入两寸深，瞳却在如此剧痛之下一声不吭。。

    “你究竟是谁？你的眼睛……你的眼睛……”他望着面具上深嵌着的两个洞，梦呓般地喃喃，“好像……好像在哪里看到过……”。

    她为什么不等他？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？！

    他说得很慢，说一句，便在尸体上擦一回剑，直到沥血剑光芒如新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