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要我们怎么办?”他喃喃苦笑,“自古正邪不两立。”
“不睡了,”她提了一盏琉璃灯,往湖面走去,“做了噩梦,睡不着。”
“霍展白,我真希望从来没认识过你。”。
然而,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,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,却又很快地失去。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,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。。
““明介,你终于都想起来了吗?”薛紫夜低语,“你知道我是谁了吗?”!”
雪花如同精灵一样扑落到肩头,顽皮而轻巧,冰冷地吻着他的额头。妙风低头走着,压制着体内不停翻涌的血气,唇角忽然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——是的,也该结束了。等明日送她去见了教王,治好了教王的病,就该早早地送她下山离去,免得多生枝节。。
“薛谷主不睡了吗?”他有些诧异。!
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,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,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,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
那一瞬间,孩子的思维化为一片空白,只有一句话响彻脑海——
刺破血红剑影的,是墨色的闪电。。
霍展白一震,半晌无言。。
“即从巴峡穿巫峡,便下襄阳向洛阳!!
地面一动,五个影子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,将他们两人围在了中心。。
旋“老五?!”。
““妙风使,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?”霍展白微微而笑,似不经意地问。!
她为什么不等他?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?!
“谷主好气概,”教王微笑起来,“也不先诊断一下本座的病情?”
““蠢女人!”看一眼薛紫夜头上那个伤口,霍展白就忍不住骂一句。!
多么可笑的事情――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,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!。
“既然连携妻隐退多时的卫风行都已奔赴鼎剑阁听命,他收到命令也只在旦夕之间了。。
“霍公子,”廖青染叹了口气,“你不必回去见小徒了,因为——”。
在他错身而过的刹那,薛紫夜隐约有一种怪异的感觉,却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。!
“——还是,愿意被歧视,被幽禁,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?”。
“可为什么这一刻,那些遗忘了多年的事情,忽然间重重叠叠地又浮现出来了呢?。
金杖闪电一样探出,点在下颌,阻拦了他继续叩首。玉座上的教王眯起了眼睛,审视着,不知是喜是怒:“风,你这是干什么?你竟然替一个对我不利的人求情?从你一进来我就发现了——你脸上的笑容,被谁夺走了?”。
““当然不是!唉……”百口莫辩,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,“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——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。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。”!
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:“你,答应吗?”。
那个强留了十多年的梦,在这一刻后,便是要彻底地结束了。从此以后,她再也没有逃避的理由。。
““怎么忽然就差了那么多?”在三招之内就震飞了瞳的剑,霍展白那一剑却没有刺下去,感到不可思议,“你的内力呢?哪里去了?”。
“雅弥!”薛紫夜脱口惊呼,心胆欲裂地向他踉跄奔去。……
“现在,你已经恢复得和以前一样。”薛紫夜却似毫无察觉,既不为他的剑拔弩张而吃惊,也不为他此刻暧昧地揽着自己的脖子而不安,只是缓缓站起身来,淡淡道,“就只剩下,顶心那一枚金针还没拔出来了。”
“傻话。”薛紫夜哽咽着,轻声笑了笑,“你是我的弟弟啊。”
连他新婚不久的妻子,都不知道背负着恶名的丈夫还活在天下的某一处。。
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,忽然间低低叹息——你,可曾恨我?如果不是我,她不会冒险出谷: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,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……。
““你以为我会永远跪在你面前,做一只狗吗?”瞳凝视着那个鹤发童颜的老人,眼里闪现出极度的厌恶和狠毒,声音轻如梦呓,“做梦。”。
“廖青染点点头:“霍七公子……你也要自己保重。”。
“消息可靠?”他沉着地追问,核实这个事关重大的情报。!
““什么?墨魂剑?!”他一下子清醒了,伸手摸去,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。霍展白变了脸色,用力摇了摇头,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。……”
“薛紫夜将手伸向那个人的脑后,却在瞬间被重重推开。。
廖青染看着他,眼里满含叹息,却终于无言,只是引着南宫老阁主往夏之馆去了。。
得救了吗?除了教王外,多年来从来不曾有任何人救过他,这一回,居然是被别人救了吗?他有些茫然地低下头去,看到了自己身上裹着的猞猁裘,和旁边快要冻僵的紫衣女子。!
“霍公子,请去冬之园安歇。”耳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语声,侧过头看,却是霜红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