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道伤口位于头颅左侧,深可见骨,血染红了一头长发。
“光。”她躺在柔软的狐裘里,仰望着天空,唇角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微笑。
然而刚想到这里,他的神志就开始慢慢模糊。。
灰白色的苍穹下,忽然掠过了一道无边无际的光!那道光从极远的北方漫射过来,笼罩在漠河上空,在飞舞的雪上轻灵地变换着,颜色一道一道地依次更换:赤、橙、黄、绿、青、蓝、紫……落到了荒凉的墓园上,仿佛一场猝然降临的梦。。
“妙风下意识地抬头,然而灰白色的天冷凝如铁,只有无数的雪花纷纷扬扬迎头而落,荒凉如死。!”
他触电般地一颤,抬起已然不能视物的眼睛:是幻觉吗?那样熟悉的声音……是……。
霍展白犹自迟疑,秋水音的病刚稳定下来,怎么放心将她一个人扔下?!
“风,看来……你真的离开修罗场太久了……”一行碧色的血从他嘴角沁出,最后一名杀手缓缓倒下,冷笑着,“你……忘记‘封喉’了吗?”
“谷主一早起来,就去秋之苑给明介公子看病了。”小晶皱着眉,有些怯怯,“霍七公子……你,你能不能劝劝谷主,别这样操心了?她昨天又咳了一夜呢。”
“鱼死网破,这又是何必?”他一字一字开口,“我们不妨来订一个盟约。条件很简单:我让你带着他们回去,但在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,中原和西域武林井水不犯河水!”。
果然不愧是修罗场里和瞳并称的高手!。
““太好了。”她望着他手指间拈着的一根金针,喜不自禁,“太好了……明介!”!
玉座上,那只转动着金杖的手忽地顿住了。。
旋“雪怀,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,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,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,璀璨如钻石,竟令人不敢直视。。
““教王已出关?”瞳猛然一震,眼神转为深碧色,“他发现了?!”!
然后,径自转身,在齐膝深的雪里跋涉。!
霍展白握着他的手,想起多年来两人之间纠缠难解的恩怨情仇,一时间悲欣交集。
“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,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,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,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!
那样的温暖,瞬间将她包围。。
“霍展白犹自目瞪口呆站在那里,望着房内。卫风行剥换婴儿尿布的手法娴熟已极,简直可与当年他的一手“玉树剑法”媲美。。
他后悔手上曾沾了那么多的血,后悔伤害到眼前这个人吗?。
醉笑陪君三万场,猛悟今夕何夕。!
同时叫出这个名字的,却还有妙水。。
“第二日夜里,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。。
八年来,每次只有霍七公子来谷里养病的时候,谷主才会那么欢喜。谷里的所有侍女都期待着她能够忘记那个冰下沉睡的少年,开始新的生活。。
“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!
霍展白吐了一口气,身子往后一靠,闭上了,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――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。抬手抽出一看,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,上面圣火升腾。。
在六剑于山庄门口齐齐翻身下马时,长久紧闭的门忽然打开,所有下人都惊讶地看到霍七公子正站在门后——他穿着一件如雪的白衣,紧握着手里纯黑色的墨魂剑,脸上尚有连日纵酒后的疲惫,但眼神却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清醒冷锐。。
“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,低低呜了一声。。
薛紫夜伸臂撑住他,脱口惊呼:“妙风!”……
侍女们讷讷,相顾做了个鬼脸。
那个少年沉浮在冰冷的水里,带着永恒的微笑,微微闭上了眼睛。
“呵,妙风使好大的口气。”夏浅羽不忿,冷笑起来,“我们可不是八骏那种饭桶!”。
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:“你,答应吗?”。
““你……”哑穴没有被封住,但是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,脸色惨白。。
“她忍不住离开了主径,转向秋之苑。。
是,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原来,这坛醇酒,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!
““呵。”徐重华却只是冷笑。……”
“霍展白醒来的时候,日头已然上三竿。。
薛紫夜在夜中坐起,感到莫名的一阵冷意。。
而这个风雪石阵,便是当时为避寻仇而设下。!
门外是灰冷的天空,依稀有着小雪飘落,沾在他衣襟上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