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出夏之园,冷风夹着雪吹到了脸上,终于让他的头脑冷了下来。他握着手里那颗血红色的珠子,微微冷笑起来,倒转剑柄,“咔”的一声拧开。
“风行,”他对身侧的同僚低唤,“你有没有发现,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到修罗场的人?”
他和她,谁都不能放过谁。。
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。
“曾经一度,她也并不是没有对幸福的微小渴求。!”
不过,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。
奇怪的是,修罗场的杀手们却并未立刻上来相助,只是在首领的默许下旁观。!
“我……难道又昏过去了?”四肢百骸的寒意逐步消融,说不出的和煦舒适。薛紫夜睁
“从今天开始,徐沫的病,转由我负责。”
“妙水,”他笑了起来,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同胞姐姐,在这生死关头却依然没有说出真相的打算,只是平静地开口请求,“我死后,你可以放过这个不会武功的女医者吗?她对你没有任何威胁,你日后也有需要求医的时候。”。
在侍从带着薛紫夜离开后,大光明殿里重新陷入了死寂。。
“——是妙风?!
永不相逢!。
旋那一次之后,她便没有再提过。。
“那种悲恸只爆发了一瞬,便已然成为永久的沉默。霍展白怔怔地抬起头,有些惊讶地看着多年来第一次对自己如此亲近的女子,眼里露出了一种苦涩的笑意。!
——只不过那个女人野蛮得很,不知道老阁主会不会吃得消?谷中的白梅也快凋谢了吧?只希望秋水的病早日好起来,他也可以脱身去药师谷赴约。!
他在半梦半醒之间嘀咕着,一把将那只踩着他额头的鸟给撸了下去,翻了一个身,继续沉入美梦。最近睡得可真是好啊,昔日挥之不去的往日种种,总算不像梦魇般地缠着他了。
“出门前,他再叮嘱了一遍:“记住,除非他离开,否则绝不要解开他的血封!”!
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?”。
“那之后,又是多少年呢?。
对方只是伸出了一只手,就轻松地把差吏凌空提了起来,恶狠狠地逼问。那个可怜的差吏拼命当空舞动手足,却哪说得出话来。。
他反而有些诧异地转头看她:“我为什么要笑?”!
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,更没有任何的杀气,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,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,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――然后,拿起,对着他略微一颔首,仰头便一饮而尽。。
“声音在拉开门后戛然而止。。
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。
“夏之园里,薛紫夜望着南方的天空,蹙起了眉头。!
“可是……”绿儿实在是不放心小姐一个人留在这条毒蛇旁边。。
妙风恭声:“还请薛谷主出手相救。”。
“飞翩?前一轮袭击里,被他一击逼退的飞翩竟然没死?。
——是姐姐平日吹曲子用的筚篥,上面还凝结着血迹。……
她将圣火令收起,对着妙风点了点头:“好,我明日就随你出谷去昆仑。”
只有霍展白微微犹豫了一下。
妙风看着她提剑走来,眼里却没有恐惧,唇边反而露出一丝多日不见的笑容。他一直一直地看着玉座上的女子:看着她说话的样子,看着她笑的样子,看着她握剑的样子……眼神恍惚而遥远,不知道看到了哪个地方。。
“那么,我想知道,明介你会不会——”她平静地吐出最后几个字,“真的杀我?”。
“空白中,有血色迸射开来,伴随着凄厉的惨叫。。
“强烈的痛苦急速地撕裂开来,几乎要把人的心化成齑粉。他伸出手,却发现气脉已然无法运行自如。眼看着薛紫夜脸色越来越苍白,呼吸越来越微弱,他却只能束手无策地站在一旁,心如刀割。。
然而不等他看清楚那个旅客是男是女,厚厚的棉质门帘被猛然掀开,一阵寒风卷入,一个人踉跄地冲入城门口的驿站内。!
“可为什么在那么多年中,自己出手时竟从没有一丝犹豫?……”
“子望着他。他腾出一只手来,用炭条写下了几行字,然后将布巾系在了雪鹞的脚上,拍了拍它的翅膀,指了指北方尽头的天空:“去吧。”。
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,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,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,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。
明介走了,霍展白也走了。!
在轰然巨响中,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,看住了她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