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瞳!”刹那间,两人同时惊呼。
在她将他推离之前,妙风最后提了一口气,翻身抱着她稳稳落到了天门之前。
“不过,教王无恙。”教徒低着头,补充了一句。。
“放开八弟,”终于,霍展白开口了,“你走。”。
“教王瞬地抬头,看着这个自己的枕边人,失声惊叫:“你……不是波斯人?”!”
他想说什么,她却忽然竖起了手指:“嘘……你看。”。
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。!
她唇角露出一丝笑意,喃喃:“雪怀他……就在那片天空之下,等着我。”
谁?有谁在后面?!霍展白的酒登时醒了大半,一惊回首,手下意识地搭上了剑柄,眼角却瞥见了一袭垂落到地上的黑色斗篷。斗篷里的人有着一双冰蓝色的璀璨眼睛。不知道在一旁听了多久,此刻只是静静地从树林里飘落,走到了亭中。
黑沉沉的牢狱里忽然透入了风。沉重的铁门无声无息地打开,将外面的一丝雪光投射进来,旁边笼子里的獒犬忽然厉声狂叫起来。。
那些事情,其实已然多年未曾想起了……十几年来浴血奔驰在黑暗里,用剑斩开一切,不惜以生命来阻挡一切不利教王的人,那样纯粹而坚定,没有怀疑,没有犹豫,更没有后悔——原本,这样的日子,过得也是非常平静而满足的吧?。
“他一边说一边抬头,忽然吃了一惊:“小霍!你怎么了?”!
薛紫夜看了他一眼,终于忍下了怒意:“你们要检查我的药囊?”。
旋——她的笑容在眼前反复浮现,只会加快他崩溃的速度。。
““属下……”正面相抗了这一击,妙风却有些不知所措——他并未想过要背叛教王,只是那个刹那来不及多想,他绝对不能让薛紫夜死在自己眼前!!
一时间,他脑海里一片空白,站在那里无法移动。!
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,却终究没有回头。
“他侧头,拈起了一只肩上的夜光蝶,微笑道:“只不过我不像他执掌修罗场,要随时随地准备和人拔剑拼命——除非有人威胁到教王,否则……”他动了动手指,夜光蝶翩翩飞上了枝头:“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杀意。”!
她唇角露出一丝笑意,喃喃:“雪怀他……就在那片天空之下,等着我。”。
““明介呢?”薛紫夜反问,站了起来,“我要见他。”。
“不必,”妙风还是微笑着,“护卫教王多年,已然习惯了。”。
“若不能杀妙风,则务必取来那个女医者的首级。”!
霍展白抚摩着那一匹薛紫夜赠与的大宛马,忽然一笑:“廖谷主,你的徒儿酒量很好啊——等得沫儿的病大好了,我想回药师谷去和她好好再切磋一番。”。
““咔!”白色的风在大殿里一掠即回,手刀狠狠斩落在瞳的后背上。。
廖青染没想到,自己连夜赶赴临安,该救的人没救,却要救另一个计划外的人。。
““你靠着我休息。”他继续不停赶路,然而身体中内息不停流转,融解去她体内积累的寒意,“这样就好了,不要担心——等到了下一个城镇,我们停下来休息。”!
暮色初起的时候,霍展白收拾好了行装,想着明日便可南下,便觉得心里一阵轻松。。
而且,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。无论多凶狠的病人,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。。
“别去!别去——内心有声音撕心裂肺地呼喊着,然而眼睛却再也支撑不住地合起。凝聚了仅存的神志,他抬头看过去,极力想看她最后一眼——。
不知是否幻觉,他恍惚觉得她满头的青丝正在一根一根地变成灰白。……
“别以为我愿意被你救。”他别开了头,冷冷道,“我宁可死。”
“什么?”他猛然惊醒,下意识地去抓秋水音的手,然而她却灵活地逃脱了。
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,遇到什么样的事,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。有时候,一个不经意的眼神,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,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。。
霍展白也望着妙风,沉吟不决。。
“所以,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。。
“这简直已经不是人的身体——无数的伤痕纵横交错,织成可怖的画面,甚至有一两处白骨隐约支离从皮肤下露出,竟似破裂过多次的人偶,又被拙劣地缝制到了一起。。
——风行这个七弟的事情,是全江湖都传遍了的。他的意气风发,他的癫狂执著,他的隐忍坚持。种种事情,江湖中都在争相议论,为之摇头叹息。!
“那一击的力量是骇人的,妙风在铜爵那一斩发出后随即抢身斜向冲出,并未直迎攻击。他的身形快如鬼魅,一瞬间就穿过雪雾掠了出去,手中的剑划出一道雪亮的弧,一闪即没——……”
““紫夜,”他望着她,决定不再绕圈子,“如果你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,请务必告诉我。”。
教王用金杖敲击着冰面,冷笑道:“还问为什么?摩迦一族拥有妖瞳的血,我既然独占了你,又怎能让它再流传出去,为他人所有?”。
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,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。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,很快就开始站不稳,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。!
侍女们讷讷,相顾做了个鬼脸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