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。

    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，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：“拿去！”

    ——这分明是蜀中唐门的绝密暗器，但自从唐缺死后便已然绝迹江湖，怎么会在这里？。

    霍展白站在荒草蔓生的破旧院落里，有些诧异。。

    “对于杀戮，早已完全地麻木。然而，偏偏因为她的出现，又让他感觉到了那种灼烧般的苦痛和几乎把心撕成两半的挣扎。！”

    他凝望着墓碑，轻声低语：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。

    “这个东西，应该是你们教中至宝吧？”她扶着他坐倒在地，将一物放入他怀里，轻轻说着，神态从容，完全不似一个身中绝毒的人，“你拿好了。有了这个，日后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了，再也不用受制于人……”！

    “……”妙水呼吸为之一窒，喃喃着，“难怪遍搜不见。原来如此！”

    在她刚踏出大殿时，老人再也无法支持地咳嗽了起来，感觉嘴里又冲上来大股的血——看来，用尽内力也已然压不住伤势了。如果这个女人不出手相救，多半自己会比瞳那个家伙更早一步死吧？

    也只有这样，方能保薛紫夜暂有一线生机。。

    “从来没见过小姐睡得这样安静呢……”跟了薛紫夜最久的霜红喃喃，“以前生了再多的火也总是嚷着冷，半夜三更的睡不着，起来不停地走来走去——现在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吧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妙水！”她失声惊呼——那个蓝衣女子，居然去而复返了！！

    妙风没有说话，仿佛也不知道怎么回答，脸色苍白，没有一丝笑容。。

    旋果然不愧是修罗场里和瞳并称的高手！。

    “在他不顾一切地想挽回她生命的时候，她为什么要自行了断？为什么！！

    他霍然转身向西跪下，袖中滑出了一把亮如秋水的短刀，手腕一翻，抵住腹部。！

    那个少年沉浮在冰冷的水里，带着永恒的微笑，微微闭上了眼睛。

    ““呵呵，”廖青染看着他，也笑了，“你如果去了，难保不重蹈覆辙。”！

    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。。

    ““箭有毒！”薛紫夜立刻探手入怀，拿出一瓶白药，迅速涂在他伤口处。。

    只是睡了一觉，昨天夜里那一场对话仿佛就成了梦寐。。

    暮色深浓，已然有小雪依稀飘落，霍展白在奔驰中仰头望着那些落下来的新雪，忽然有些恍惚：那个女人……如今又在做什么呢？是一个人自斟自饮，还是在对着冰下那个人自言自语？！

    瞳终于站起，默然从残碑前转身，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四面冰川上，陡然出现了无数双一模一样的眼睛！。

    重新戴上青铜面具，便又恢复到了妙空使的身份。。

    “第二日夜里，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。！

    夏浅羽也是吐出一口气：“总算是好了——再不好，我看你都要疯魔了。”。

    黑暗里，那些修罗场的杀手们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，带着说不出的压迫力。。

    “她的眼睛是这样的熟悉，仿佛北方的白山和黑水，在初见的瞬间就击中了他心底空白的部分。那是姐姐……那是小夜姐姐啊！。

    妙水凝视着她，眼神渐渐又活了起来：“够大胆啊。你有把握？”……

    “我是楼兰人。想不到吧？”妙水大笑起来，柔媚的声音里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傲然杀气，仰首冷睨，“教王大人，是不是你这一辈子杀人杀得太多了，早已忘记？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妙火思索了一下，随即问道，“要通知妙水吗？”

    “你认识瞳吗？”她听到自己不由自主地问出来，声音有些发抖。。

    谁？竟然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悄然进入了室内。霍展白大惊之下身子立刻向右斜出，抢身去夺放在床头的药囊，右手的墨魂剑已然跃出剑鞘。。

    “笛声如泣，然而吹的人却是没有丝毫的哀戚，低眉横笛，神色宁静地穿过无数的垂柳，仿佛只是一个在春光中出行的游子，而天涯，便是他的所往——没有人认出，这个人就是昨夜抱着死去女子在驿站里痛哭的人。昨夜那一场痛哭，仿佛已经达到了他这一生里感情的极限，只是一夜过去，他的神色便已然平静——。

    “在星宿海的那一场搏杀，假戏真做的他，几乎真的把这个人格杀于剑下。。

    “瞳公子，”门外有人低声禀告，是修罗场的心腹属下，“八骏已下山。”！

    “然而，如今却已然是参商永隔了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放心。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，但是，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。”。

    他一直一直地坚持着不昏过去，执意等待她最终的答复。。

    书架上空了一半，案上凌乱不堪，放了包括龙血珠、青鸾花在内的十几种珍贵灵药。此外全部堆满了书：《外台秘要》《金兰循经》《素问》《肘后方》……层层叠叠堆积在身侧！

    “他是明介……是我弟弟。”薛紫夜低下头去，肩膀微微颤抖，“他心里，其实还是相信的啊！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