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怎么了？”终于还是忍不住，她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，“伤口恶化了？”

    风大，雪大。那一方布巾迎风猎猎飞扬，仿佛宿命的灰色的手帕。

    ——可能是过度使用瞳术后造成的精神力枯竭，导致引发了这头痛的痼疾。。

    “秋水！”他脱口惊呼，抢身掠入，“秋水！”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一眼看到剑柄上雕刻着的火焰形状：火分五焰，第一焰尤长——魔宫五明子分别为“风、火、水、空、力”，其中首座便是妙风使。他默默点了点头——！”

    薛紫夜眉梢一挑，哼了一声，没有回答。。

    “马上来！”绿儿在外间应了一句。！

    她平静地说着，声音却逐渐迟缓：“所以说，七星海棠并不是无药可解……只是，世上的医生，大都不肯舍了自己性命……”

    “好啊。”她却是狡黠地一笑，抓住了他的手臂往里拖，仿佛诡计得逞，“不过，你也得进来。”

    坐在最黑的角落，眼前却浮现出那颗美丽的头颅瞬间被长刀斩落的情形——那一刹那，他居然下意识握紧了剑，手指颤抖，仿佛感觉到某种恐惧。。

    瞳低低笑了起来：“那是龙血珠的药力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那、那不是妖瞳吗……”！

    “喂，你没事吧？”她却虚弱地反问，手指从他肩上绕过，碰到了他背上的伤口，“很深的伤……得快点包扎……刚才你根本没防御啊。难道真的想舍命保住我？”。

    旋蓝色的……蓝色的头发？！驿站差吏忽然觉得有点眼熟，这个人，不是在半个月前刚刚从乌里雅苏台路过，雇了马车向西去了的吗？。

    ““教王，”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，恭声提醒，“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，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。”！

    虽然酒醉中，霍展白却依然一惊：“圣火令？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！！

    而且，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。无论多凶狠的病人，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薛紫夜急促地呼吸，脸色苍白，却始终不吐一字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眼神陡然亮了一下，脸色却不变，微笑：“为什么呢？”。

    “那一块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舞，上面的几行字却隐隐透出暖意来：。

    “你说他一定会杀我——”薛紫夜喃喃，摸了摸绷带，“可他并没有……并没有啊。”。

    ——沥血剑！！

    她的手忽然用力，揪住了他的头发，恶狠狠道：“既然不信任我，我何苦和你们站一边！”。

    “顿了顿，仿佛还是忍不住，她补了一句：“阁下也应注意自身——发色泛蓝，只怕身中冰蚕寒毒已深。”。

    他有些烦乱地摇了摇头。看来，这次计划成功后，无论如何要再去一趟药师谷——一定要把那个女人给杀了，让自己断了那一点念想才好。。

    “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，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。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：天地希声，雪梅飘落，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，宁静而温暖――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。！

    “唉……是我这个师傅不好，”廖青染低下头去，轻轻拍着怀中睡去的孩子，“紫夜才十八岁，我就把药师谷扔给了她——但我也答应了紫夜，如她遇到过不去的难关，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她一次。”。

    听得这样的逐客令，妙水却没有动，低了头，忽地一笑：“薛谷主早早休息，是为了养足精神明日好为教王看诊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你太天真了……教王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。”瞳极力控制着自己，低声道，“跟他谈条件，无异于与虎谋皮。你不要再管我了，赶快找机会离开这里——妙水答应过我，会带你平安离开。”。

    他无法忘记在一剑废去对方右手时徐重华看着他的眼神。……

    既然连携妻隐退多时的卫风行都已奔赴鼎剑阁听命，他收到命令也只在旦夕之间了。

    雪下，不知有多少人夜不能寐。

    对方还是没有动静，五条垂落的金索贯穿他的身体，死死钉住了他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走后的半个多月，药师谷彻底回到了平日的宁静。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蹙眉：“我不明白。”。

    “一轮交击过后，被那样狂烈的内息所逼，鼎剑阁的剑客齐齐向外退了一步。。

    夏浅羽放下烛台，蹙眉道：“那药，今年总该配好了吧？”！

    ““好，我带你出去。但是，你要臣服于我，成为我的瞳，凌驾于武林之上，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、芸芸众生。你答应吗——还是，愿意被歧视、被幽禁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？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在酒坛空了之后，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。

    “天没亮就走了，”雅弥只是微笑，“大约是怕被鼎剑阁的人看到，给彼此带来麻烦。”。

    “好啦，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好歹救了我一次，所以，那个六十万的债呢，可以少还一些——是不是？”她调侃地笑笑，想扯过话题。！

    他在断裂了的白玉川上怔怔凝望山顶，却知道所有往昔已然成为一梦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