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要挟，还是交换？

    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，切出长长的伤口。

    “风！”老人不敢相信地望着在最后一刻违抗了他的下属，“连你……连你……”。

    明介，明介，你真的全都忘了吗？。

    ““是……是的。”妙水微微一颤，连忙低头恭谨地行礼，妖娆地对着教王一笑，转身告退。抓起昏迷中的瞳，毫不费力地沿着冰川掠了下去，腰肢柔软如风摆杨柳，转瞬消失。！”

    他有些烦乱地摇了摇头。看来，这次计划成功后，无论如何要再去一趟药师谷——一定要把那个女人给杀了，让自己断了那一点念想才好。。

    雪狱寂静如死。！

    “廖前辈。”霍展白连忙伸臂撑住门，“是令徒托我传信于您。”

    ——五明子里仅剩的妙空使，却居然勾结中原武林，把人马引入了大光明宫！

    “属下斗胆，请教王放她一条生路！”他俯身，额头叩上了坚硬的玉阶。。

    和所爱的人一起去那极北之地，在浮动的巨大冰川上看天空里不停变换的七色光……那是她少女时候的梦想。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勉强动了动，抬起手按在他胸口正中。！

    “霍展白，为什么你总是来晚……”她喃喃道，“总是……太晚……”。

    旋霍展白微微一惊，口里却刻薄：“中原居然还能出姑娘这般的英雄人物啊……”。

    “轰隆一声响，山顶积雪被一股强力震动，瞬间咆哮着崩落，如浪一样沿着冰壁滑落。所！

    妙水离开了玉座，提着滴血的剑走下台阶，一脚踩在妙风肩膀上，倒转长剑抵住他后心，冷笑：“妙风使，不是我赶尽杀绝——你是教王的心腹，我留你的命，便是绝了自己的后路！”！

    “我来。”妙风跳下车，伸出双臂接过，侧过头望了一眼路边的荒村——那是一个已然废弃多年的村落，久无人居住，大雪压垮了大部分的木屋。风呼啸而过，在空荡荡的村子里发出尖厉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“快走！”妙风一掌将薛紫夜推出，拔出了雪地里的剑，霍然抬首，一击斩破虚空！！

    她在说完那番话后就陷入了疯狂，于是，他再也不能离开。。

    “那样漆黑的雪狱里，隐约有无数的人影，影影绰绰附身于其间，形如鬼魅。。

    暮色中，废弃的村落里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吗？药师谷的开山师祖，也曾是个杀人者。”！

    “明介，坐下来，”薛紫夜的声音平静，轻轻按着他的肩膀，“我替你看伤。”。

    “种种恩怨深种入骨，纠缠难解，如抽刀断水，根本无法轻易了结。。

    “愚蠢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妙水！你到底想干什么？”瞳咬紧了牙，恶狠狠地对藏在黑暗里某处的人发问，声音里带着狂暴的杀气和愤怒，“为什么让她来这里？为什么让她来这里！我说过了不要带她过来！你到底要做什么！”！

    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，薛紫夜强自克制，站起身来：“我走了。”。

    霍展白蓦地震了一下，睁开了眼睛：“非非……我这次回来，是想和你说——”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停笔笑了起来：“教王应该先问‘能不能治好’吧？”。

    “从今天开始，徐沫的病，转由我负责。”……

    “老五？！”

    “不过你也别难过——这一针直刺廉泉穴，极准又极深，她走的时候必然没吃太多的苦。”女医者看过了咽喉里的伤，继续安慰——然而在将视线从咽喉伤口移开的刹那，她的声音停顿了。“这、这是……”

    昆仑山大光明宫里培养出的杀手，百年来一直震慑西域和中原，她也有所耳闻——但修罗场的三界对那些孩子的训练是如何之严酷，她却一直无法想象。。

    多么可笑的事情――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，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！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勉强动了动，抬起手按在他胸口正中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在这样的时候，雅弥却悄然退去，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。。

    山阴的积雪里，妙水放下了手中的短笛，然后拍了拍新垒坟头的积雪，叹息一声转过了身——她养大的最后一头獒犬，也终于是死了……！

    “恐惧什么呢？那个命令，分明是自己亲口下达的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的语声骤然起了波澜，有无法克制的苦痛涌现。。

    ——明介，我绝不会再让你回那个黑暗的地方去了。。

    失去了支撑，他沉重地跌落，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，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，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，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，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――因为到了最后，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