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年前,为了打入昆仑大光明宫卧底,遏止野心勃勃试图吞并中原武林的魔宫,这个昔年和霍展白一时瑜亮的青年才俊,曾经承受了那么多——
失去了支撑,他沉重地跌落,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。
“明介。”一个声音在黑暗里响起来了,轻而颤。。
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,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:“不说这些。喝酒!”。
“醉笑陪君三万场,猛悟今夕何夕。!”
“你以为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?”霍展白却怒了,这个女人实在太不知好歹,“宁婆婆说,这一次如果不是我及时用惊神指强行为你推血过宫,可能不等施救你就气绝了!现在还在这里说大话!”。
“是你?”她看到了他腰畔的短笛,便不再多问,侧头想掩饰脸上的泪痕。!
在她逐渐模糊的视线里,渐渐有无数细小的光点在浮动,带着各种美丽的颜色,如同精灵一样成群结队地飞舞,嬉笑着追逐。最后凝成了七色的光带,在半空不停辗转变换,将她笼罩。
“好了。”霍展白微笑,吐出一口气。
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马车内,车在缓缓晃动,碾过积雪继续向前。。
这个回鹘的公主养尊处优,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混乱而危险的局面。。
““好了。”她抬起头,看着他,“现在没事了,明介。”!
“是吗?那你可喝不过她,”廖青染将风帽掠向耳后,对他眨了眨眼睛,“喝酒,猜拳,都是我教给她的,她早青出于蓝胜于蓝了——知道吗?当年的风行,就是这样把他自己输给我的。”。
旋“多谢。”妙风欣喜地笑,心里一松,忽然便觉得伤口的剧痛再也不能忍受,低低呻吟一声,手捂腹部踉跄跪倒在地,血从指间慢慢沁出。。
““想去看看他吗?那么,跟我来。”妙水笑着起身,抓起了桌上的沥血剑,“你看到他就会明白了。”!
那一瞬,妙水霍然转身,手腕一转抓住了薛紫夜:“一起走!”!
他和她,谁都不能放过谁。
“南宫老阁主前去药师谷就医的时候,新任盟主尽管事务繁忙,到底还是陪了去。!
完全不知道,身侧这个人双手沾满了鲜血。。
“他有些苦痛地抱住了头,感觉眉心隐隐作痛,一直痛到了脑髓深处。。
“妙水!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瞳咬紧了牙,恶狠狠地对藏在黑暗里某处的人发问,声音里带着狂暴的杀气和愤怒,“为什么让她来这里?为什么让她来这里!我说过了不要带她过来!你到底要做什么!”。
“不过你也别难过——这一针直刺廉泉穴,极准又极深,她走的时候必然没吃太多的苦。”女医者看过了咽喉里的伤,继续安慰——然而在将视线从咽喉伤口移开的刹那,她的声音停顿了。“这、这是……”!
金色的马车戛然而止,披着黑色斗篷的中年男人从马车上走下来,一路踏过尸体和鲜血,气度沉静如渊停岳峙,所到之处竟然连凶狠的野狼也纷纷退避。。
““能……能治!”然而只是短短一瞬,薛紫夜终于挣出了两个字。。
她在说完那番话后就陷入了疯狂,于是,他再也不能离开。。
“然而,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,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,却又很快地失去。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,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。!
呵……不过七日之后,七星海棠之毒便从眼部深入脑髓,逐步侵蚀人的神志,到时候你这个神医,就带着这个天下无人能治的白痴离去吧——。
妙火点了点头:“那么这边如何安排?”。
“痴痴地听着曲子,那个瞬间,廖青染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开始老了。。
“那我先去准备一下。”他点点头,转身。……
他继续持剑凝视,眼睛里交替转过了暗红、深紫、诡绿的光,鬼魅不可方物。
他忽然笑了起来:今夕何夕?
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,一动不动,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
他的心口,是刺骨水里唯一的温暖。。
““嘿嘿,看来,你伤得比我要重啊,”飞翩忽然冷笑起来,看着挡在薛紫夜面前的人,讽刺道,“你这么想救这个女人?那么赶快出手给她续气啊!现在不续气,她就死定了!”。
““赤,去吧。”他弹了弹那条蛇的脑袋。。
“你认识瞳吗?”她听到自己不由自主地问出来,声音有些发抖。!
“侍女们讷讷,相顾做了个鬼脸。……”
““生死有命。”薛紫夜对着风雪冷笑,秀丽的眉梢扬起,“医者不自医,自古有之——妙风使,我薛紫夜又岂是贪生怕死受人要挟之辈?起轿!”。
她手里的玉佩滚落到他脚边,上面刻着一个“廖”字。。
“啊?”妙风骤然一惊,“教中出了什么事?”!
“呵……”瞳握着酒杯,醉薰薰地笑了,“是啊,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。不过……”他忽然斜了霍展白,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,“你也好不了多少。中原人奸诈,心机更多更深――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