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再也不容情,对着手无寸铁的同僚刺出了必杀的一剑——那是一种从心底涌出的憎恨与恶毒,恨不能将眼前人千刀万剐、分尸裂体。那么多年了,无论在哪一方面,眼前这个人时刻都压制着他,让他如何不恨?
妙风只是静默地看着她,并不避让,眼神平静,面上却无笑容。
令她诧异的是,这一次醒来,妙风居然不在身侧。。
“咔嚓。”忽然间,风里掠过了一蓬奇异的光。。
““霍展白,为什么你总是来晚……”她喃喃道,“总是……太晚……”!”
“这是金杖的伤!”她蓦然认了出来,“是教王那个混账打了你?”。
那个强留了十多年的梦,在这一刻后,便是要彻底地结束了。从此以后,她再也没有逃避的理由。!
“没事。”妙风却是脸色不变,“你站着别动。”
然后,九这样转过身,离去,不曾再回头。
“让你去城里给阿宝买包尿布片,怎么去了那么久?”里面立时传来一个女子的抱怨声,走过来开门,“是不是又偷偷跑去那种地方了?你个死鬼看我不——”。
丧子之痛渐渐平复,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,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。。
“那些冰壁相互折射和映照,幻化出了上百个影子,而每一个影子的双眼都在一瞬间发出凌厉无比的光——那样的终极瞳术,在经过冰壁的反射后增强了百倍,交织成网,成为让人避无可避的圈套!!
“光。”。
旋“雅弥!”薛紫夜脱口惊呼,心胆欲裂地向他踉跄奔去。。
““霍七公子,其实要多谢你——”他尚自走神,忽然耳边听到了一声叹息。!
妙水施施然点头:“大光明宫做这种事,向来不算少。”!
妙风脱下身上的大氅,裹住了冰下那个面目如生的少年。
“霍展白是被雪鹞给啄醒的。!
那是她的雅弥,是她失而复得的弟弟啊……他比五岁那年勇敢了那么多,可她却为了私欲不肯相认,反而想将他格杀于剑下!。
““你没事?”他难得收敛了笑容,失惊。。
“沫儿身体越来越差,近一个月全靠用人参吊着气,已经等不得了!”他喃喃道,忽地抬起头看着她,“龙血珠我已经找到——这一下,药方上的五味药材全齐了,你应该可以炼制出丹药了吧?”。
“啊!”她一眼望过去,忽然间失声惊呼起来——!
每次下雪的时候,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。八年来,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,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。。
“——一样的野心勃勃,执著于建立功名和声望,想成为中原武林的第一人,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价。。
“你……”薛紫夜怒斥,几度想站起来,又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。。
““呵……”薛紫夜抬头看了一眼教王的脸色,点头,“病发后,应该采取过多种治疗措施——可惜均不得法,反而越来越糟。”!
他忽然一个踉跄,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。
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“那一瞬间,仿佛有利剑直刺入心底,葬礼时一直干涸的眼里陡然泪水长滑而下,她在那样的乐曲里失声痛哭。那不是《葛生》吗?那首描述远古时女子埋葬所爱之人时的诗歌。。
“好险……”薛紫夜脸色惨白,吐出一口气来,“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?”……
他默然望了她片刻,转身离去。
在轰然巨响中,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,看住了她。
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拔剑的,在满室的惊呼中,那柄青锋已指到她的咽喉上。。
黑暗里,那些修罗场的杀手们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,带着说不出的压迫力。。
““是。”妙风一步上前,想也不想地拿起药丸放到鼻下闻了一闻,而后又沾了少许送入口中,竟是以身相试——薛紫夜抬起头看着他,眼神复杂。。
“在这样生死一发的关键时刻,他却不自禁地走了神。。
王姐……王姐要杀我!!
“妙风也同时舒了一口气,用眼角看了看聚精会神下针的女子,带着敬佩。……”
“另外,有六柄匕首,贴在了鼎剑阁六剑的咽喉上。。
风雪的呼啸声里,隐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浮动于雪中,凄凉而神秘,渐渐如水般散开,化入冷寂如死的夜色。一直沉湎于思绪中的妙风霍然惊起,披衣来到窗前凝望——然而,空旷的大光明宫上空,漆黑的夜里,只有白雪不停落下。。
这个薛紫夜提过的称呼从教王嘴里清清楚楚地吐出,一瞬间,他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痛,另外一种撕裂般的感觉从内心蔓延出来,令他全身颤抖。!
妙风一惊,闪电般回过头去,然后同样失声惊呼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