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,瞳派了你们来,究竟有什么计划?”妙风眼里凝结起了可怕的杀意,剑锋缓缓划落,贴着主血脉剖开,“——不说的话,我把你的皮剥下来。”
“薛谷主好好休息,明日一早,属下将前来接谷主前去密室为教王诊病。”他微微躬身。
“你放心,”他听到她在身侧轻轻地说,“我一定会治好你。”。
很多年了,他们相互眷恋和倚赖,在每一次孤独和痛苦的时候,总是想到对方身畔寻求温暖——这样的知己,其实也足可相伴一生吧?。
““唉。”薛紫夜躲在那一袭猞猁裘里,仿佛一只小兽裹着金色的毛球,她抬头望着这张永远微笑的脸,若有所思,“其实,能一生只为一个人而活……也很不错。妙风,你觉得幸福吗?”!”
她缓缓站了起来,伫立在冰上,许久许久,开口低声道:“明日走之前,帮我把雪怀也带走吧。”。
大雪里有白鸟逆风而上,脚上系着的一方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扬。!
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,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
他回忆着那一日雪中的决斗,手里的剑快如追风,一剑接着一剑刺出,似要封住那个假想中对手的每一步进攻:月照澜沧,风回天野,断金切玉……“刷”的一声,在一剑当胸平平刺出后,他停下了手。
他对谁都温和有礼,应对得体,然而却隐隐保持着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。有人追问他的往昔,他只是笑笑,说:“自己曾是一名疾入膏肓的病人,却被前任谷主薛紫夜救回了性命,于是便投入了药王谷门下,希望能够报此大恩。。
这,就是大光明宫修罗场里的杀手?。
““什么?!”妙风脱口,同时变色的还有薛紫夜。!
那一夜雪中的明月,落下的梅花,怀里沉睡的人,都仿佛近在眼前,然而,却仿佛镜像的另一面永远无法再次触及。。
旋然而无论怎样严刑拷打,瞳却一直缄口不言。。
“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,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!
她……是怎样击破了那个心如止水的妙风?!
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
“妙风平静地抬起了眼睛:“妙水,请放过她。我会感激你。”!
和所爱的人一起去那极北之地,在浮动的巨大冰川上看天空里不停变换的七色光……那是她少女时候的梦想。。
“所以,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。。
“薛谷主,”大殿最深处传来的低沉声音,摄回了她游离的魂魄,“你可算来了……”。
“刷!”一步踏入,暗夜里仿佛忽然有无形的光笼罩下来,他情不自禁地转头朝着光芒来处看去,立刻便看见了黑暗深处一双光芒四射的眼睛——那是妖异得几乎让人窒息的双瞳,深不见底,足以将任何人溺毙其中!!
他脸上始终没有表情——自从失去了那一张微笑的面具后,这个人便成了一片空白。。
“对于谷主多年来第一次出谷,绿儿和霜红都很紧张,争先恐后地表示要随行,却被薛紫夜毫不犹豫地拒绝——大光明宫是一个怎样的地方,她又怎能让这些丫头跟着自己去冒险?。
妙风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,他下意识地跨出一步想去阻止,却又有些迟疑,仿佛有无形的束缚。。
“其实,就算是三日的静坐凝神,也是不够的。跟随了十几年,他深深知道玉座上那个人的可怕。!
雪瞬间纷飞,掩住了那人的身形。。
星圣女娑罗在狂奔,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甘。。
“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。。
他一路将她的遗体千里送回,然后长跪于药师谷白石阵外的深雪里,恳求廖谷主将他收入门下,三日不起。……
“瞳,真可惜,本来我也想帮你的……怎么着你也比那老头子年轻英俊多了。”妙水掩口笑起来,声音娇脆,抬手抚摩着他的头顶,“可是,谁要你和妙火在发起最后行动的时候,居然没通知我呢?你们把我排除在外了呢。”
“沫儿的病症,紫夜在信上细细说了,的确罕见。她此次竭尽心力,也只炼出一枚药,可以将沫儿的性命再延长三月。”廖青染微微颔首,叹息道,“霍七公子,请你不要怪罪徒儿——”
他的面容宁静而光芒四射,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然从他身体里抽离,远远地超越在这个尘世之外。。
“哦?”霍展白有些失神,喃喃着,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?”。
“这个姓廖的女子,竟是药师谷前任谷主廖青染!。
“瞳蹙了蹙眉头,却无法反驳。。
他花了一盏茶时间才挪开这半尺的距离。在完全退开身体后,反手按住了右肋——这一场雪原狙击,孤身单挑十二银翼,即便号称中原剑术第一的霍七公子,他也留下了十三处重伤。!
“他无力地低下了头,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,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。……”
“这种症状……这种症状……。
薛紫夜心下隐隐有了怒意,蹙眉:“究竟是谁要看诊?”。
“你认识瞳吗?”她听到自己不由自主地问出来,声音有些发抖。!
无法遗忘,只待风雪将所有埋葬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