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握剑坐在玉座上,忽地抿嘴一笑:“妙风使,你存在的意义,不就是保护教王吗?如今教王死了,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。”
雪鹞仿佛明白了主人的意思,咕噜了一声振翅飞起,消失在茫茫的风雪里。
——是姐姐平日吹曲子用的筚篥,上面还凝结着血迹。。
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。
““教王闭关失败,走火入魔,又勉力平定了日圣女那边的叛乱,此刻定然元气大伤,”瞳抱着剑,靠在柱子上望着外头灰白色的天空,冷冷道,“狡猾的老狐狸……他那时候已然衰弱无力,为了不让我起疑心,居然还大胆地亲自接见了我。”!”
然而,就在那一刀落空的刹那,女子脸色一变,刀锋回转,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自己的咽喉。。
“胡说!”他突然狂怒起来,“就算是七星海棠,也不会那么快发作!你胡说!”!
否则……沫儿的病,这个世上绝对是没人能治好了。
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,卫风行低眉:“七弟,你要振作。”
“住手!”在他大笑的瞬间,教王闪电般地探出了手,捏住他的下颌,手狠狠击向他胃部。。
他默默地趴伏着,温顺而听话。全身伤口都在痛,剧毒一分分地侵蚀,他却以惊人的毅力咬牙一声不吭,仿佛生怕发出一丝声音,便会打碎这一刻的宁静。。
““住手!”在出剑的瞬间,他听到对方大叫,“是我啊!”!
她在黑夜里拥抱着瞳,仿佛拥抱着多年前失去的那个少年,感觉他的肩背控制不住地颤抖。这个神经仿佛铁丝一样的绝顶杀手,情绪在刹那间完全崩溃。。
旋“风,抬起头,”教王坐回了玉座上,拄着金杖不住地喘息,冷冷开口,“告诉我,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这个女人,和瞳有什么关系?”。
“一直埋头赶路的廖青染怔了一下,侧头看着这个年轻人。!
对于杀戮,早已完全地麻木。然而,偏偏因为她的出现,又让他感觉到了那种灼烧般的苦痛和几乎把心撕成两半的挣扎。!
“出去。”她低声说,斩钉截铁。
““怎么?”他跳下地去,看到了前头探路的夏浅羽策马返回,手里提着一物。!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她继续轻轻问。。
“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,一动不动,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
雪山绝顶上,一场前所未有的覆灭即将到来,冰封的大地在隆隆发抖,大殿剧烈地震动,巨大的屋架和柱子即将坍塌。雪山下的弟子们在惊呼,看着山巅上的乐园摇摇欲坠。。
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,转头看着霍展白:“你是她最好的朋友,瞳是她的弟弟,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――她若泉下有知,不知多难过。”!
旁边的旅客看到来人眼里的凶光,个个同样被吓住,噤若寒蝉。。
““哈哈哈哈!你还问我为什么!”妙水大笑起来,一个巴掌扇在教王脸上,“你做了多少丧心病狂的事——二十一年前,楼兰一族在罗普附近一夕全灭的事,你难道忘记了?”。
他很快消失在风雪里,薛紫夜站在夏之园纷飞的夜光蝶中,静静凝望了很久,仿佛忽然下了一个决心。她从发间拿下那一枚紫玉簪,轻轻握紧。。
“这是什么……这是什么?他的眼睛,忽然间就看不见了!!
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,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。而他,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,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,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。。
到了庭前阶下,他的勇气终于消耗殆尽,就这样怔怔凝望着那棵已然凋零的白梅——那只雪白的鸟儿正停在树上,静静地凝视着他,眼里充满了悲伤。。
“教王在身后发出冷冷的嘲笑:“所有人都早已抛弃了你,瞳,你何必追?”。
蓝色的……蓝色的头发?!驿站差吏忽然觉得有点眼熟,这个人,不是在半个月前刚刚从乌里雅苏台路过,雇了马车向西去了的吗?……
教王眼里浮出冷笑:“难道,你已经想起自己的来历了?”
望着阖上的门,他忽然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。
“反正,”他下了结论,将金针扔回盘子里,“除非你离开这里,否则别想解开血封!”。
“……”妙水呼吸为之一窒,喃喃着,“难怪遍搜不见。原来如此!”。
“在轰然巨响中,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,看住了她。。
“那一瞬间,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,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,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,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,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?。
“妙水!”她失声惊呼——那个蓝衣女子,居然去而复返了!!
““在薛谷主抵达大光明宫之前,我要随时随地确认你的安全。”他将枕头送回来,微微躬身。……”
“最好的医生?内心的狂喜席卷而来,那么,她终是有救了?!。
那一条路,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,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。
他长长舒了一口气,负手看着冬之馆外的皑皑白雪。!
是,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原来,这坛醇酒,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