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瞳，我帮你把修罗场的人集合起来，也把那些人引过来了——”鼎剑阁七剑即将追随而来，在这短短的空当里，妙空重新戴上了青铜面具，唇角露出转瞬即逝的冷酷笑意，轻声道，“接下来，就看你的了。”

    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霍展白的身子一瞬间僵硬。。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绿儿实在是不放心小姐一个人留在这条毒蛇旁边。。

    “廖青染叹息：“紫夜她只是心太软——她本该一早就告诉你：沫儿得的是绝症。”！”

    他从胸中吐出了无声的叹息，低下头去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，颓然地将酒放下，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。！

    暮色中，废弃的村落里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

    三个月后，当诸般杂事都交割得差不多后，他终于回到了临安九曜山庄，将秋水音从夏府里接了回来，尽心为她调理身体。

    她的眼睛是这样的熟悉，仿佛北方的白山和黑水，在初见的瞬间就击中了他心底空白的部分。那是姐姐……那是小夜姐姐啊！。

    她在雪中静静地闭上了眼睛，等待风雪将她埋葬。。

    ““算了。”薛紫夜阻止了她劈下的一剑，微微摇头，“带他走吧。”！

    她尽情地发泄着多年来的愤怒，完全没有看到玉阶下的妙风脸色已然是怎样的苍白。。

    旋——果然，是这个地方？！。

    “谁能常伴汝？空尔一生执！！

    他下意识地抬起头，看到了一只雪白的鹞鹰，在空中盘旋，向着他靠过来，不停地鸣叫，悲哀而焦急。！

    然而，此刻他脸上，却忽然失了笑容。

    “幻象一层层涌出——！

    妙风也渐渐觉得困顿，握着缰绳的手开始乏力，另一只手一松，怀里的人差点儿从马前滑了下去。。

    “奔得太急，枯竭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，在三步后颓然向前倒下。。

    他挣开身上密密麻麻的绷带，正要把那套衣服换上，忽地愣了一下。。

    干涸了十几年的眼睛里有泪水无声地充盈，却被轻柔的舌尖一同舔去。！

    他最后看了一眼冰下那个封冻的少年，一直微笑的脸上掠过一刹的叹息。缓缓俯下身，竖起手掌，虚切在冰上。仿佛有火焰在他手上燃烧，手刀轻易地切开了厚厚的冰层。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是吗？”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，“你是他朋友吗？”。

    她笑了起来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放心，我会信守诺言——毕竟要了那个女人的命也没任何意义。”顿了顿，妙水脸上却浮出了难以掩饰的妒忌：“只是没料到你和妙风这两个无情之人，居然不约而同地拼死保她，可真让人惊奇啊！那个薛谷主，难道有什么魔力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这样相处的每一刻都是极其珍贵的——！

    “呵……”瞳握着酒杯，醉薰薰地笑了，“是啊，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。不过……”他忽然斜了霍展白，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，“你也好不了多少。中原人奸诈，心机更多更深――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。”。

    妙风只觉手上托着的人陡然一震，仿佛一阵大力从薛紫夜腰畔发出，震得他站立不稳，抱着她扑倒在雪中。同一瞬间，飞翩发出一声惨呼，仿佛被什么可怕的力量迎面击中，身形如断线风筝一样倒飞出去，落地时已然没了生气。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锁好牢门，开口：“现在，我们来制订明天的计划吧。”。

    他霍然一惊——不要担心教王？难道、难道她要…………

    瞳却是不自禁地一震，眼里妖诡般的光亮微微一敛。杀气减弱：药师谷……药师谷。这三个字和某个人紧密相连，只是一念及，便在一瞬间击中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妙风垂下头。

    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，她在水中又沉思了片刻，才缓缓站起。“哗啦”一声水响，小晶连忙站在她背后，替她抖开紫袍裹住身体。她拿了一块布巾，开始拧干湿濡濡的长发。。

    同时叫出这个名字的，却还有妙水。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葛生蒙棘，蔹蔓于野。予美亡此。谁与？独旦！。

    ““一定？”他有些不放心，因为知道这个女子一向心思复杂。。

    为什么要学医呢？廖谷主问他：你只是一个杀人者。！

    “她失去了儿子，猝然疯了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是。”妙火点头，悄然退出。。

    “而我……而我非常抱歉——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。”。

    他忍不住撩起帘子，用胡语厉叱，命令车夫加快速度。！

    ——院墙外露出那棵烧焦的古木兰树，枝上居然孕了一粒粒芽苞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