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雅、雅弥?!”妙水定定望着地上多年来的同僚,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,“妙风——难道你竟是……是……”
“小徒是如何中毒?又为何和阁下在一起?”她撑着身子,虚弱地问——她离开药师谷已经八年,从未再见过这个唯一的徒弟。没有料到再次相见,却已是阴阳相隔。
“小心!”来不及多想,他便冲了过去。。
妙风低下头,看了一眼睡去的女子,忽然间眉间掠过一丝不安。。
“在他抬头的瞬间,所有人都吓了一跳。!”
薛紫夜冷笑起来:“你能做这个主?”。
“别以为我愿意被你救。”他别开了头,冷冷道,“我宁可死。”!
她手里的玉佩滚落到他脚边,上面刻着一个“廖”字。
薛紫夜醒来的时候,已然是第二天黎明。
而且,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。无论多凶狠的病人,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。。
“点子扎手。”瞳有些不耐烦,“霍展白在那儿。”。
“他再也不容情,对着手无寸铁的同僚刺出了必杀的一剑——那是一种从心底涌出的憎恨与恶毒,恨不能将眼前人千刀万剐、分尸裂体。那么多年了,无论在哪一方面,眼前这个人时刻都压制着他,让他如何不恨?!
“呵……阿红?”薛紫夜嘴里忽然吐出了低低的叹息,手指动了一动,缓缓睁开眼,“我这是怎么了?别哭,别哭……没事的……我看书看得太久,居然睡着了吗?”。
旋只是睡了一觉,昨天夜里那一场对话仿佛就成了梦寐。。
“摘下了“妙空”的面具,重见天日的徐重华对着同伴们展露笑容,眼角却有深深的刻痕出现,双鬓斑白——那么多年的忍辱负重,已然让这个刚过而立之年的男子过早地衰老了。!
那一瞬间,她躲在柔软的被褥里,抱着自己的双肩,蜷缩着身子微微发抖——原来,即便是在别人面前如何镇定决绝,毕竟心里并不是完全不害怕的啊……!
“即便是这样,也不行吗?”身后忽然传来追问,声音依旧柔和悦耳,却带了三分压迫力,随即有击掌之声。
““没有。”妙风平静地回答,“谷主的药很好。”!
“不要管我!”周行之脸色惨白,嘶声厉呼。。
““展白!”在一行人策马离去时,秋水音推开了两位老嬷嬷踉跄地冲到了门口,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,“展白,别走!”。
眼前依稀有绿意,听到遥远的驼铃声——那、那是乌里雅苏台吗?。
然而,即便是在最后的一刻,眼前依然只得一个模糊的身影。!
地上已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马尸,开膛破肚,惨不忍睹。。
“痴痴地听着曲子,那个瞬间,廖青染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开始老了。。
所以,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。。
“那是什么样的感觉?悲凉,眷恋,信任,却又带着……又带着……!
“明介,”她攀着帘子,从缝隙里望着外面的秋色,忽然道,“把龙血珠还我,可以吗?”。
他颓然跪倒在雪中,一拳砸在雪地上,低哑地呼号着,将头埋入雪中——冰冷的雪湮没了他滚烫的额头,剧烈的悲怒在心中起伏,狂潮一样交替,然而他却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这样的巨浪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。。
“但是那时候她刚成为一名医者,不曾看惯生死,心肠还软,经不起他的苦苦哀求,也不愿意让他们就此绝望,只有硬着头皮开了一张几乎是不可能的药方——里面的任何一种药材,都是世间罕见,江湖中人人梦寐以求的珍宝。。
“执掌修罗场的那个杀神吗?真可惜,刚才没看清楚他的模样……”……
你一个人在这冰冷的水里睡了那么多年,是不是感到寂寞呢?
向北、向北、向北……狂风不断卷来,眼前的天地一片空白,一望无际——那样的苍白而荒凉,仿佛他二十多年来的人生。他找不到通往乌里雅苏台的路,几度跌倒又踉跄站起。尽管如此,他却始终不敢移开抵在她后心上的手,不敢让输入的内息有片刻的中断。
妙水及时站住了脚,气息甫平,凝望着距离更远的断桥那端——上一跃的距离,已然达到了她能力的极限,然而现在断桥的豁口再度加大,如今带着薛紫夜,可能再也无法跃过这一道生死之门。。
他绝不能让她也这样死了……绝对不!。
“黑暗的房间里,连外面的惨叫都已然消失,只有死一般的寂寞。。
“所有人仰头望着冰川上交错的身形,目眩神迷。。
在他说出第三个“滚”字之前,簌簌一声响,一滴泪水落在了他脸上,炽热而湿润。那一瞬间,所有骄傲和自卑的面具都被烫穿。!
“霍展白垂头沉默。……”
“雅弥微笑:“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,说,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。”。
她从被褥下抽出手来,只是笑了笑,将头发拢到耳后:“没有啊,因为拿到了解药,你就不必再来这里挨我的骂了……那么高的诊金你又付不起,所以以后还是自己小心些。”。
他不去回想以往的岁月,因为这些都是多余的。!
“姐姐,我是来请你原谅的,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,喃喃低语,“一个月之后,‘血河’计划启动,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