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走!”妙风一掌将薛紫夜推出,拔出了雪地里的剑,霍然抬首,一击斩破虚空!
“霍公子,”廖青染叹了口气,“你不必回去见小徒了,因为——”
妙风不知是何时醒来的,然而眼睛尚未睁开,便一把将她抱起,从马背上凭空拔高了一丈,半空中身形一转,落到了另一匹马上。她惊呼未毕,已然重新落地。。
“嚓”,轻轻一声响,纯黑的剑从妙风掌心投入,刺穿了整个手掌将他的手钉住!。
““说吧,你要什么?”她饶有兴趣地问,“快些解脱?还是保命?”!”
“瞳?”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,手不离剑。。
瞳一直没有说话,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,此刻才惊觉过来,没有多话,只是微微拍了拍手——瞬间,黑夜里蛰伏的暗影动了,雪狱狭长的入口甬道便被杀手们完全地控制。!
那一夜的大屠杀历历浮现眼前——
他们喝得非常尽性,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,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,关于武林,关于天下,关于武学见地――
“我知道。”他只是点头,“我没有怪她。”。
――是的,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,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,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,虽九死而不悔。如果可以,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,不离不弃,永远鲜明如新。。
“不过,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!
“明力?”瞳忽然明白过来,脱口惊呼,“是你!”。
旋薛紫夜扶着他的肩下了车,站在驿站旁那棵枯死的冷杉树下,凝望了片刻,默不作声地踩着齐膝深的雪,吃力地向着村子里走去。。
““真是大好天气啊!”!
“什么?”他看了一眼,失惊,“又是昆仑血蛇?”!
不知是否幻觉,他恍惚觉得她满头的青丝正在一根一根地变成灰白。
“妙水凝视着她,眼神渐渐又活了起来:“够大胆啊。你有把握?”!
这不是薛紫夜拿去炼药的东西吗?怎么全部好端端的还在?。
““你不会忽然又走掉吧?”薛紫夜总觉得心里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,仿佛眼前这个失而复得的同伴在一觉醒来后就会消失。。
“刷!”声音未落,墨魂如同一道游龙飞出,深深刺入了横梁上方。。
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。!
听到这个名字,妙风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下,缓缓侧过头去。。
“在六剑于山庄门口齐齐翻身下马时,长久紧闭的门忽然打开,所有下人都惊讶地看到霍七公子正站在门后——他穿着一件如雪的白衣,紧握着手里纯黑色的墨魂剑,脸上尚有连日纵酒后的疲惫,但眼神却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清醒冷锐。。
霍展白手指一紧,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,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,终于低声开口:“她……走得很安宁?”。
“夏日漫长,冬夜凄凉。等百年之后,再回来伴你长眠。!
“杀过。”妙风微微地笑,没有丝毫掩饰,“而且,很多。”。
不过片刻,薛紫夜已然将布满眼眸的毒素尽数舔净,吐在了地上,坐直身子喘了口气。。
““马车!马车炸了!”薛紫夜下意识地朝下望去,看到远远的绝壁下一团升起的火球,惊呼出声。。
“嚓!”那一剑刺向眉心,霍展白闪避不及,只能抬手硬生生去接。……
柳非非怔了一下,仿佛不相信多年的奔波终于有了一个终点,忽地笑了起来:“那可真太好了——记得以前问你,什么时候让我赎身跟了你去?你说‘那件事’没完之前谈不上这个。这回,可算是让我等到了。”
长剑从手里蓦然坠落,直插入地,发出铁石摩擦的刺耳声响。驿站里所有人都为之一颤,却无人敢在此刻开口说上一句话。鸦雀无声的沉默。
在一个破败的驿站旁,薛紫夜示意妙风停下了车。。
他来不及多问,立刻转向大光明殿。。
“这不是善蜜……这个狂笑的女人,根本不是记忆中的善蜜王姐!。
““哦?”霍展白有些失神,喃喃着,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?”。
“你是怕我趁机刺杀教王?”薛紫夜愤然而笑,冷嘲道,“明介还在你们手里,我怎么敢啊,妙风使!”!
““好险……”薛紫夜脸色惨白,吐出一口气来,“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?”……”
“他忽然一个踉跄,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。
然而在他微微一迟疑间,薛紫夜便已经沿着台阶奔了上去,直冲那座嵯峨的大光明圣殿。一路上无数教徒试图阻拦,却在看到她手里的圣火令后如潮水一样地退去。。
携手奔跑而去的两个人……火光四起的村子……周围都是惨叫,所有人都纷纷避开了他。他拼命地呼喊着,奔跑着,然而……那种被抛弃的恐惧还是追上了他。!
霍展白铮铮望着这个同僚和情敌:这些年,他千百次地揣测当初秋水为何忽然下嫁汝南徐家,以为她遭到胁迫,或者是变了心——却独独未想到那个理由竟然只是如此的简单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