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紫夜,”他望着她,决定不再绕圈子,“如果你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,请务必告诉我。”
霍展白抬起头,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,失声道:“妙风?”
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。
雅弥转过了脸,不想看对方的眼睛,拿着书卷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——。
““我不要这个!”终于,他脱口大呼出来,声音绝望而凄厉,“我只要你好好活着!”!”
戴着面具的人猛然一震,冷笑从嘴边收敛了。。
然后,他就看到那双已经“死亡”的淡蓝色眼睛动了起来。!
妙风用一贯的宁静眼神注视着她,仿佛要把几十年后重逢的亲人模样刻在心里。
霍展白仿佛中了邪,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。直直地看着他,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:“你……你刚才说什么?你说什么?!薛、薛谷主……紫夜她……她怎么了?!”
“风,看来……你真的离开修罗场太久了……”一行碧色的血从他嘴角沁出,最后一名杀手缓缓倒下,冷笑着,“你……忘记‘封喉’了吗?”。
黑暗中潜行而来的女子蓦然一震,手指停顿:“明介?”。
“把霍展白让进门内,她拿起簪子望了片刻,微微点头:“不错,这是我离开药师谷时留给紫夜的。如今她终于肯动用这个信物了?”!
妙风微笑:“教王于我,恩同再造。”。
旋念头方一转,座下的马又惊起,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光从雪面上急掠而过。“咔嚓”一声轻响,马腿齐膝被切断,悲嘶着一头栽了下去。。
“——然而,即使是她及时地遇到了他们两人,即使当时小夜还有一口气,她……真的会义无返顾地用这个一命换一命的方法,去挽救爱徒的性命吗?!
霍展白望着她梳妆,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。!
眼前依稀有绿意,听到遥远的驼铃声——那、那是乌里雅苏台吗?
““咯咯……看哪,连瞳都受不住呢。”妙水的声音在身侧柔媚地响起,笑意盈盈,“教王,七星海棠真是名不虚传。”!
——明介,我绝不会再让你回那个黑暗的地方去了。。
“耳畔是连续不断的惨叫声,有骨肉断裂的钝响,有临死前的狂吼——那是隔壁的畜生界传来的声音。那群刚刚进入修罗场的新手,正在进行着第一轮残酷的淘汰。畜生界里命如草芥,五百个孩子,在此将会有八成死去,剩下不到一百人可以活着进入生死界,进行下一轮修炼。。
“……”薛紫夜万万没料到他这样回答,倒是愣住了,半晌嗤然冷笑,“原来,你真是个疯子!”。
那一夜的雪非常大,风从漠河以北吹来,在药师谷上空徘徊呼啸。!
然后,径自转身,在齐膝深的雪里跋涉。。
““年轻时拼得太狠,老来就有苦头吃了……没办法啊。”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,“如今魔宫气焰暂熄,拜月教也不再挑衅,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……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,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。”。
那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,薛紫夜怔了怔,忽地笑了起来:“好好的一树梅花……真是焚琴煮鹤。你是不是想告诉我,你其实真的很厉害?”。
“雪在一片一片地飘落,落满他的肩头。肩上那只手却温暖而执著,从来都不肯放弃任何一条性命。他站在门口,仰望着昆仑绝顶上翩然而落的白雪,心里的寒意和肩头的暖意如冰火交煎:如果……如果她知道铸下当年血案的凶手是谁,会不会松开这只手呢?!
我已经竭尽了全力……霍展白,你可别怪我才好。。
“明介。”直到一只温凉而柔软的手轻轻抚上了脸颊,他才从恍惚中惊醒过来。。
“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。
机会不再来,如果不抓住,可能一生里都不会再有扳倒教王的时候!……
电光火石的瞬间,妙风反掌一按马头,箭一样掠出,一剑便往雪里刺了下去!
“……那就好。”
教王手里的金杖一分分地举了起来,点向玉座下跪着的弟子,妙风垂首不语,跪在阶下,不避不让。。
“呵呵呵……”教王大笑起来,抓起长发,一扬手将金盘上的头颅扔给了那一群獒犬,“吃吧,吃吧!这可是回鹘王女儿的血肉呢,我可爱的小兽们!”。
““走了也好。”望着他消失的背影,妙空却微微笑了起来,声音低诡,“免得你我都麻烦。”。
““雪怀……”终于,怀里的人吐出了一声喃喃的叹息,缩紧了身子,“好冷。”。
终于是结束了。!
“雪怀……雪怀……你知道吗?今天,有人说起了你。……”
“不过,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。
――昨夜那番对话,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。
他是多么想看清楚如今她的模样,可偏偏他的眼睛却再也看不见了。!
“小心!”廖青染在身后惊呼,只听“哧啦”一声响,霍展白肩头已然被利刃划破。然而他铁青着脸,根本不去顾及肩头的伤,掌心内力一吐,瞬间将陷入疯狂的女子震晕过去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