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铁打造的链子一根一根垂落,锁住了黑衣青年的四肢,牢牢地将昏迷的人钉在了笼中。妙水低下头去,将最后一个颈环小心翼翼地扣在了对方苍白修长的颈上——“咔嚓”轻响,严丝密合。昏迷中的人尚未醒来,然而仿佛知道那是绝大的凌辱,下意识地微微挣扎。
那个火球,居然是方才刚刚把他们拉到此地的马车!难道他们一离开,那个车夫就出事了?
“住手!”薛紫夜脱口大呼,撩开帘子,“快住手!”。
然而,即便是在最后的一刻,眼前依然只得一个模糊的身影。。
“最好的医生?内心的狂喜席卷而来,那么,她终是有救了?!!”
绿儿终于回过神来,暴怒:“居然敢算计小姐?这个恩将仇报的家伙!”。
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,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。他遇到了教王,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。然后,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,重新获得了自我。!
那样寂寞的山谷……时光都仿佛停止了啊。
除了对钱斤斤计较,谷主也是个挑剔外貌的人——比如,每次同时出现多个病人,她总是毫不犹豫地先挑年轻英俊的治疗;比如,虽然每次看诊都要收极高的诊金,但是如果病人实在拿不出,又恰好长得还算赏心悦目,爱财的谷主也会放对方一马。
那一夜雪中的明月,落下的梅花,怀里沉睡的人,都仿佛近在眼前,然而,却仿佛镜像的另一面永远无法再次触及。。
眼角余光里,一条淡淡的人影朝着谷口奔去,快如闪电转瞬不见。。
““你说什么?”薛紫夜脸色瞬间苍白,拼命压低了声音,语音却不停颤抖,“你刚才说什么?当年摩迦……摩迦一族的血案,是教王做的?!”!
霍展白猝不及防被打了一个正着,手里的药盏“当啷”一声落地,烫得他大叫。。
旋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。
“怎么?被刚才霍展白一说,这个女人起疑了?!
“有请薛谷主!”片刻便有回话,一重重穿过殿中飘飞的经幔透出。!
他虽然看不见,却能感觉到薛紫夜一直在黑暗中凝望着自己,叫着那个埋葬了十二年的名字。
“那一瞬间,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,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,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,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,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?!
否则……沫儿的病,这个世上绝对是没人能治好了。。
““饿吗?”妙风依然是微笑着,递过一包东西——布巾里包着的是备在马车里的橘红软糕。在这样风雪交加的天气中,接到手里,居然犹自热气腾腾。。
“不!”薛紫夜大惊,极力挣扎,撑起了身子挪过去,“住手!不关他的事,要杀你的人是我!不要杀他!”。
她在黑暗中拿起了一个白玉面具,放到了自己脸上——那是她派人搜索了谷外冷杉林后带回来的东西。那边的林里,大雪掩埋着十二具尸体。通过霍展白的描述,她知道这是昆仑大光明宫座下的十二银翼杀手。!
“这个……”她从袖中摸出了那颗龙血珠,却不知如何措辞,“其实,我一直想对你说:沫儿的那种病,我……”。
““……”教王默默吸了一口气,没有立刻回答,探询的目光落在妙风身上。。
在轰然巨响中,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,看住了她。。
“看他的眼睛?鼎剑阁诸人心里都是齐齐一惊:瞳术!!
只是睡了一觉,昨天夜里那一场对话仿佛就成了梦寐。。
两条人影风一样地穿行在皑皑白雪之中,隐约听得到金铁交击之声。远远看去,竟似不分上下。教王一直低着头,没有去与对手视线接触,而只是望着瞳肩部以下部分,从他举手投足来判断招式走向。。
““是,小姐!”绿儿欢喜地答应着,完全没看到霜红在一边皱眉头。。
薛紫夜蓦地一惊,明白过来:明介费尽了心思夺来龙血珠,原来竟是用来对付教王的?!……
“你放心,”他听到她在身侧轻轻地说,“我一定会治好你。”
卫风行震了一震,立刻侧身一溜,入了内室。
“她……葬在何处?”终于,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。
“你没事?”他难得收敛了笑容,失惊。。
““姐姐,我是来请你原谅的,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,喃喃低语,“一个月之后,‘血河’计划启动,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!”。
“妙风微微一怔:“可谷主的身体……”。
话音未落,一击重重落到他后脑上将他打晕。!
“妙风面上虽然依旧有微笑,但眼里也露出了忧虑之色。……”
“她跪在雪地上筋疲力尽地喘息,将雪怀的尸体小心翼翼地移入坑中。。
“妙风使,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?”霍展白微微而笑,似不经意地问。。
“谷主,你没事吧?”一切兔起鹘落,发生在刹那之间,绿儿才刚反应过来。!
薛紫夜并不答应,只是吩咐绿儿离去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