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紫夜微微一怔。
穿越了十二年,那一夜的风雪急卷而来,带着浓重的血腥味,将他的最后一丝勇气击溃。
霍展白有些受宠若惊:“那……为什么又肯救我?”。
“在嫁入徐家的时候,一直在等你来阻拦我带我走……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?。
““我看疯魔的是你,”霍展白对这个酒肉朋友是寸步不让,反唇相讥,“都而立的人了,还在这地方厮混——不看看人家老三都已经抱儿子了。”!”
她俯身温柔地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告别的吻,便头也不回地离开。。
来不及觉察在远处的雪里,依稀传来了声。!
霍展白翻身上马,将锦囊放回怀里,只觉多年来一桩极重的心事终于了结。放眼望去,忽然觉得天从未有如此之高旷,风从未如此之和煦,不由仰头长啸了一声,归心似箭——当真是“漫卷诗书喜欲狂”啊!
如果没有迷路,如今应该已经到了乌里雅苏台。
一侧头,明亮的利剑便刺入了眼帘。。
“求求你,放过重华,放过我们吧!”在他远行前,那个女子满脸泪痕地哀求。。
““太晚了吗?”霍展白喃喃道,双手渐渐颤抖,仿佛被席卷而来的往事迎面击倒。那些消失了多夜的幻象又回来了,那个美丽的少女提着裙裾在杏花林里奔跑,回头对他笑——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玩笑,却不知,那是她最初也是最后的请求。!
“……”薛紫夜眼神凝聚起来,负手在窗下疾走了几步,“霜红呢?”。
旋然而一睁眼,就看到了妙风。。
“昆仑山顶的寒气侵入,站在门口只是片刻,她身体已然抵受不住。!
然而徐重华眉梢一蹩,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:“这些,日后再说。”!
“我无法解七星海棠的毒,却绝不想让明介像狗一样被锁着到死——你给我钥匙,我就会替你去杀了那老东西。”薛紫夜却是脸不改色,“就在明天。”
“他追上了廖青染,两人一路并骑。那个女子戴着风帽在夜里急奔。虽然年过三十,但却如一块美玉越发显得温润灵秀,气质高华。!
雅弥点了点头,微笑道:“这世上的事,谁能想得到呢?”。
“就算在重新聚首之时,他甚至都没有问起过关于半句有关妻子的话。。
“……”霍展白踉跄倒退,颓然坐倒,全身冰冷。。
“冒犯了。”妙风叹了口气,扯过猞猁裘将她裹在胸口,跃上马背,一手握着马缰继续疾驰,另一只手却回过来按在她后心灵台穴上,和煦的内息源源不断涌入,低声道:“如果能动,把双手按在我的璇玑穴上。”!
冷?她忽然愣住了——是啊,原来下雪了吗?可昨夜的梦里,为什么一直是那样的温暖?。
“记忆再度不受控制地翻涌而起——。
他一边说一边抬头,忽然吃了一惊:“小霍!你怎么了?”。
“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。!
谁?有谁在后面?!霍展白的酒登时醒了大半,一惊回首,手下意识地搭上了剑柄,眼角却瞥见了一袭垂落到地上的黑色斗篷。斗篷里的人有着一双冰蓝色的璀璨眼睛。不知道在一旁听了多久,此刻只是静静地从树林里飘落,走到了亭中。。
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。
““你尽管动手。”瞳击掌,面无表情地发话,眼神低垂,凝视着手里一个羊脂玉小瓶——那,还是那个女子临去时,留给他的最后纪念。。
哈。”抬起头看着七柄剑齐齐地钉在那里,徐重华在面具后发出了再也难以掩饰的得意笑声。他封住了卫风行的穴道,缓步向手无寸铁的霍展白走来,手里的利剑闪着雪亮的光。……
丧子之痛渐渐平复,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,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。
妙风在乌里雅苏台的雪野上踉跄奔跑,风从耳畔呼啸而过,感觉有泪在眼角渐渐结冰。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夜,五岁的他也不曾这样不顾一切地奔跑。转眼间,已经是二十多年。
然而,那一骑,早已消失在漫天的大雪里,如冰呼啸,一去不回头。。
他一惊,立刻翻身坐起——居然睡了那么久!沫儿的病还急待回临安治疗,自己居然睡死过去了!。
““他、他拿着十面回天令!”绿儿比画着双手,眼里也满是震惊,“十面!”。
“霍展白低低“啊”了一声,却依旧无法动弹。。
“明介……我一定,不会再让你待在黑暗里。”!
“捏开蜡丸,里面只有一块被揉成一团的白色手巾,角上绣着火焰状的花纹。……”
“——四面冰川上,陡然出现了无数双一模一样的眼睛!。
“展白!”在一行人策马离去时,秋水音推开了两位老嬷嬷踉跄地冲到了门口,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,“展白,别走!”。
片刻的僵持后,她冷冷地扯过药囊,扔向他。妙风一抬手稳稳接过,对着她一颔首:“冒犯。”!
“呵……是的,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,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