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回音。

    说到这里，他侧头，对着黑暗深处的那个人微微颔首：“瞳，配合我。”

    “雪儿，怎么了？”那个旅客略微吃惊，低声问，“你飞哪儿去啦？”。

    ——不日北归，请温酒相候。白。”。

    “虽然酒醉中，霍展白却依然一惊：“圣火令？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！！”

    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，然而走出来的，却是肩上挽着包袱的廖青染——昨日下午，夏府上的人便来接走了秋水音，她细致地交代完了用药和看护方法，便准备回到扬州家中。。

    “薛谷主，勿近神兽。”那个声音轻轻道，封住她穴道后将她放下。！

    黑暗的房间里，连外面的惨叫都已然消失，只有死一般的寂寞。

    然而用尽全力，手指只是轻微地动了动——她连支配自己身体的力量都没有了。

    妙水迟疑片刻，手一扬，一串金色的钥匙落入薛紫夜掌心，“拿去。”。

    顿了顿，他补充：“我是从修罗场里出来的——五百个人里，最后只有我和瞳留了下来。其余四百九十八个，都被杀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的确是简单的条件。但在占上风的情况下，忽然提出和解，却不由让人费解。！

    所有侍女在把那条毒蛇抬回去救治的时候，都有些心不甘情不愿。然而谷主的意思没人敢违抗。那个人的病看起来实在古怪，不像是以往来谷里求医的任何人。谷主将他安放在榻上后，搭着脉，蹙眉想了很久，没有说话。。

    旋然而，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，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，却又很快地失去。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，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。。

    “既然自幼被人用冰蚕之毒作为药人来饲养，她可以想象想象多年来这个人受过怎样的痛苦折磨，可是……为什么他还要这样不顾一切地为教王卖命？这些魔教的人，都是疯子吗？！

    只有霍展白微微犹豫了一下。！

    “可是怎么？”她有些不耐地驻足，转身催促，“药师谷只救持有回天令的人，这是规矩——莫非你忘了？”

    “自从三天前中了七星海棠之毒以来，那个曾经令天下闻声色变的绝顶杀手一直沉默着，任剧毒悄然侵蚀身体，不发一言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和其余鼎剑阁同僚都是微微一惊。。

    “瞳却没有发怒，苍白的脸上闪过无所谓的表情，微微闭上了眼睛。只是瞬间，他身上所有的怒意和杀气都消失了，仿佛燃尽的死灰，再也不计较所有加诸身上的折磨和侮辱，只是静静等待着剧毒一分分带走生命。。

    面具后的眼睛是冰冷的，泛着冰一样的淡蓝色泽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犹自目瞪口呆站在那里，望着房内。卫风行剥换婴儿尿布的手法娴熟已极，简直可与当年他的一手“玉树剑法”媲美。！

    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，在雪中沉默，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。。

    “他微微一惊：竟是妙空？。

    “其实，我早把自己输给她了……”霍展白怔怔想了许久，忽然望着夜雪长长叹了口气，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，“我很想念她啊。”。

    “明介？妙风微微一惊，却听得那个女子在耳边喃喃：！

    是的，他想起来了……的确，他曾经见到过她。。

    在他被瞳术定住的瞬间，黑夜里一缕光无声无息地穿出，勒住了他的咽喉。。

    ““哎呀！”周围的旅客发出了一声惊呼，齐齐退开了一步。。

    开眼，再度看到妙风在为自己化解寒疾，她是何等聪明的人，立时明白了目下的情况，知道片刻之间自己已然是垂危数次，全靠对方相助才逃过鬼门关。……

    而每个月的十五，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

    药王谷的回天令还是不间歇地发出，一批批的病人不远千里前去求医，但名额已经从十名变成了每日一名――谷里一切依旧，只是那个紫衣的薛谷主已然不见踪迹。

    然而……他的确不想杀他。。

    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，然而，谁都回不去了。。

    ““哦……来来来，再划！”。

    “在他抬头的瞬间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。。

    “雅弥！”薛紫夜脸色苍白，再度脱口惊呼，“躲啊！”！

    “在以后无数个雪落的夜里，他经常会梦见一模一样的场景，苍穹灰白，天地无情，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令他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，然后在半夜里披衣坐起，久久不寐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呵……”瞳握着酒杯，醉薰薰地笑了，“是啊，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。不过……”他忽然斜了霍展白，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，“你也好不了多少。中原人奸诈，心机更多更深――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。”。

    月宫圣湖底下的七叶明芝，东海碧城山白云宫的青鸾花，洞庭君山绝壁的龙舌，西昆仑的雪罂子……那些珍稀灵药从锦囊里倒出来一样，霍展白的脸就苍白一分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有些意外：“你居然拜了师？”！

    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馥郁的香气，妖媚神秘，即便是作为医者的她，都分辨不出那是由什么植物提炼而成——神秘如这个女人的本身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