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用尽全力伸出手去,指尖才堪堪触碰到他腰间的金针,却根本无力阻拦那夺命的一剑,眼看那一剑就要将他的头颅整个砍下——
她怔在原地,只觉得一颗心直坠下去,落入不见底的冰窖——
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。
血迹一寸寸地延伸,终于拖到了妙风身侧。。
““哈,都到这个时候了,还为她说话?”妙水眼里闪着讽刺的光,言辞刻薄,“想不到啊,风——原来除了教王,你竟还可以爱第二个人!”!”
他们当时只隔一线,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,永不相逢!。
“老实说,我想宰这群畜生已经很久了——平日你不是很喜欢把人扔去喂狗吗?”瞳狭长的眼睛里露出恶毒的笑,“所以,我还特意留了一条,用来给你收尸!”!
他颓然跪倒在雪中,一拳砸在雪地上,低哑地呼号着,将头埋入雪中——冰冷的雪湮没了他滚烫的额头,剧烈的悲怒在心中起伏,狂潮一样交替,然而他却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这样的巨浪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。
——刚才他不过是用了乾坤大挪移,硬生生将百汇穴连着金针都挪开了一寸,好让这个女人相信自己是真的恢复了记忆。然而毕竟不能坚持太久,转开的穴道一刻钟后便复原了。
“杀过。”妙风微微地笑,没有丝毫掩饰,“而且,很多。”。
瞳的手缓缓松开,不做声地舒了一口气。。
““放了明介!”被点了穴的薛紫夜开口,厉声大喝,“马上放了他!”!
“明介!”她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,“明介!”。
旋他低声冷笑,手腕一震,沥血剑从剑柄到剑尖一阵颤动,剑上的血化为细细一线横里甩出。雪亮的剑锋重新露了出来,在冰上奕奕生辉。。
“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,却是极其沉默凝滞。!
那血,遇到了雪,竟然化成了碧色。!
然而在脱困后,她却有某种强烈的恍惚,仿佛在方才对方开眼的一瞬间看到了什么。这双眼睛……这双眼睛……那样熟悉,就像是十几年前的……
“然而,她却很快逝去了。!
那一次之后,她便没有再提过。。
““那我们走吧。”她毫不犹豫地转身,捧着紫金手炉,“亏本的生意可做不得。”。
然而碎裂的断桥再也经不起受力,在她最后借力的一踏后,桥面再度“咔啦啦”坍塌下去一丈!。
那些……那些都是什么?黑暗的房间……被铁链锁着的双手……黑夜里那双清澈的双眸,静静凝视着他。血和火燃烧的夜里,两个人的背影,瞬间消失在冰面上。!
在他说出第三个“滚”字之前,簌簌一声响,一滴泪水落在了他脸上,炽热而湿润。那一瞬间,所有骄傲和自卑的面具都被烫穿。。
“剑锋刺进他后心肌肉,与此同时,他的手也快击到了飞翩胸口。双方都没有丝毫的停顿——两个修罗场出来的杀手眼里,全部充满了舍身之时的冷酷决断!。
第二日醒来,已然是在暖阁内。。
“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,点头,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!”!
就算在重新聚首之时,他甚至都没有问起过关于半句有关妻子的话。。
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,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,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:那是深深的紫,危险而深不见底。。
“妙风将内息催加到最大,灌注满薛紫夜的全身筋脉,以保她在离开自己的那段时间内不至于体力不支,后又用传音入密叮嘱:“等一下我牵制住他们五个,你马上向乌里雅苏台跑。”。
霍展白没有回答,只是冷定地望着他——他知道这个人说的全都是实话,他只是默不作声地捏起了剑诀,随时随地地准备决一死战。……
那双明亮的眼睛再一次从脑海里浮起来了,凝视着他,带着令人恼怒的关切和温柔。
“你知道吗?药师谷的开山师祖,也曾是个杀人者。”
原来是这样……原来是这样!是真的。药师谷里小夜提及的那些往事,看到的那双清澈眼睛和冰下的死去少年,原来都是真的!她就是小夜……她没有骗他。。
那是他在扬州托雪鹞传给她的书信。然而,她却是永远无法来赶赴这个约会了。。
“雅弥点了点头,微笑道:“这世上的事,谁能想得到呢?”。
“不知道到了今天的夜里,她的尸体又将会躺在何处的冰冷雪里。。
薛紫夜起来的时候,听到有侍女在外头欢喜地私语。她有些发怔,仿佛尚未睡醒,只是拥着狐裘在榻上坐着——该起身了。该起身了。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催促着,冷醒而严厉。!
“她沉迷于那些象征命运的涡流中,看得出神,没有觉察门口一个人已悄然出现。……”
“廖谷主沉默了许久,终于缓缓点头——。
鼎剑阁的八剑里,以“玉树公子”卫风行和“白羽剑”夏浅羽两位最为风流。两个人从少年时就结伴一起联袂闯荡江湖,一路拔剑的同时,也留下不少风流韵事。。
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!
难道,教王失踪不到一天,这个修罗场却已落入了瞳的控制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