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空侧过头，顺着血流的方向走去，将那些倒在暗影里的尸体踢开——那些都是守着西天门的大光明宫弟子，重重叠叠地倒在门楼的背面，个个脸上还带着惊骇的表情，仿佛不敢相信多年来的上司、五明子之一的妙空会忽然对下属痛下杀手。

    而每个月的十五，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

    妙风不知是何时醒来的，然而眼睛尚未睁开，便一把将她抱起，从马背上凭空拔高了一丈，半空中身形一转，落到了另一匹马上。她惊呼未毕，已然重新落地。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多年前的恐惧再度袭来，她脱口惊叫起来，闭上了眼睛。。

    “牢外，忽然有人轻轻敲了敲，惊破了两人的对话。！”

    “紫夜，”霍展白忽然转过身，对着那个还在发呆的女医者伸出手来，“那颗龙血珠呢？先放我这里吧——你把那种东西留在身边，总是不安全。”。

    那里，隐约遍布着隆起的坟丘，是村里的坟场。！

    “执掌修罗场的那个杀神吗？真可惜，刚才没看清楚他的模样……”

    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，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。他遇到了教王，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。然后，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，重新获得了自我。

    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，一动不动，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

    门外有浩大的风雪，从极远的北方吹来，掠过江南这座水云疏柳的城市。。

    “是……一只鹞鹰？尽管猝不及防地受袭，瞳方寸未乱，剧烈地喘息着捂住伤口，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对方的眼睛。只要他不解除咒术，霍展白就依然不能逃脱。！

    妙风忽然间就愣住了。。

    旋“别动。”头也不回，她低叱，“腹上的伤口太深，还不能下床。”。

    “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，成为佳话。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，更是个情种，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，指责她的无情冷漠。她却只是冷笑――！

    说到这里，仿佛才发现自己说得太多，妙风停住了口，歉意地看着薛紫夜：“多谢好意。”！

    就在獒犬即将咬断她咽喉的瞬间，薛紫夜只觉得背后一紧，有一股力量将她横里拉了开去。

    “多么可笑。他本来就过了该拥有梦想的年纪，却竟还生出了这种再度把握住幸福的奢望——是以黄粱一梦，空留遗恨也是自然的吧？！

    他诧异地抬起头，却看到一道雪亮的光急斩向自己的颈部！。

    “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：“你，答应吗？”。

    妙风恭声：“还请薛谷主出手相救。”。

    牛犊般大的獒犬忽然间站起，背上毛根根耸立，发出低低的呜声。！

    真是愚蠢啊……这些家伙，怎么可以信任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呢？。

    “他的心，如今归于何处？。

    “妙水！你到底想干什么？”瞳咬紧了牙，恶狠狠地对藏在黑暗里某处的人发问，声音里带着狂暴的杀气和愤怒，“为什么让她来这里？为什么让她来这里！我说过了不要带她过来！你到底要做什么！”。

    “雅弥说完了大光明宫里发生的一切，就开始长久沉默。霍展白没有说话，拍开了那一瓮藏酒，坐在水边的亭子里自斟自饮，直至酩酊。！

    那是善蜜王姐？那个妖娆毒辣的女人，怎么会是善蜜王姐！。

    “老五？！”。

    “不好！他在内心叫了一声，却无法移开视线，只能保持着屈身的姿势跪在雪中。。

    所以，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。……

    那一夜雪中的明月，落下的梅花，怀里沉睡的人，都仿佛近在眼前，然而，却仿佛镜像的另一面永远无法再次触及。

    薛紫夜勉强动了动，抬起手按在他胸口正中。

    他忽然一拍大腿跳了起来。完了，难道是昨夜喝多了，连这等事都被套了出来？他泄气地耷拉下了眼皮，用力捶着自己的脑袋，恨不得把它敲破一个洞。。

    “我不要这个！”终于，他脱口大呼出来，声音绝望而凄厉，“我只要你好好活着！”。

    “他怔住，手僵在了她的后颈上，身边的沥血剑已然拔出半尺。。

    “瞳的眼神渐渐凝聚：“妙水靠不住——看来，我们还是得自己订计划。”。

    “绿儿，雪鹞是不会带错路的。”轿子里一个慵懒的声音回答，“去找找。”！

    ““哦？那妙风使没有受伤吧。”妙水斜眼看了他一下，意味深长地点头，“难怪这几日我点数了好几次，修罗场所有杀手里，独独缺了八骏和十二银翼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顿了顿，他回答：“或许，因为瞳的背叛，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？”。

    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，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
    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，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！

    那一块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舞，上面的几行字却隐隐透出暖意来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