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雪怀……”薛紫夜喃喃叹息,揭开了大氅一角,看了看那张冰冷的脸,“我们回家了。”
妙水握着沥血剑,双手渐渐发抖。
二十多年后,蓝衣的妙水使在大殿的玉座上狂笑,手里的剑洞穿了教王的胸膛。。
“龙血珠已经被我捏为粉末,抹在了沥血剑上——”他合起了眼睛,低声说出最后的秘密,“要杀教王,必须先拿到这把剑。”。
“他心下焦急,顾不得顾惜马力,急急向着西方赶去。!”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她继续轻轻问。。
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,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。而他,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,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,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。!
“摩迦村寨?瞳的故乡吗?”教王沉吟着,慢慢回忆那一场血案,冷笑起来,“果然……又是一条漏网之鱼。斩草不除根啊……”
大雪还在无穷无尽地落下,鹅毛一样飘飞,落满了他们两个人全身。风雪里疾驰的马队,仿佛一道闪电撕裂开了漫天的白色。
“老五?!”。
如果说,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“时间静止”,那么,就是在那一刻。。
“他默然地坐下,任凭她开始检查他的双眼和身体上的各处伤口——他没有注意她在做什么,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八处大穴已然被逐步封住,完全不能动弹。他只是极力睁大眼睛,想看清楚她的模样。十二年不见了……今夜之后,或者就是至死不见。!
他微微一惊,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。
旋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:“你,答应吗?”。
“那种悲恸只爆发了一瞬,便已然成为永久的沉默。霍展白怔怔地抬起头,有些惊讶地看着多年来第一次对自己如此亲近的女子,眼里露出了一种苦涩的笑意。!
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,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,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,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!
“救命……救命!”远远地,在听到车轮碾过的声音,幼小的孩子脱口叫了起来。
“她不解地望着他:“从小被饲冰蚕之毒,还心甘情愿为他送命?”!
然后,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,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。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,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――。
“在酒坛空了之后,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。
车内有人失声痛哭,然而车外妙风却只是横笛而吹,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大喜或者大悲,平静如一泓春水。他缓缓策马归去,穿过了乌里雅苏台的万千垂柳,踏上克孜勒荒原。。
这样强悍的女人——怎么看,也不像是红颜薄命的主儿啊!!
“嗯?”薛紫夜拈着针,冷哼着斜看了他一眼。。
““浅羽?”他一怔,剑锋停顿,讷讷道。。
他按捺不住心头的狂怒:“你是说她骗了我?她……骗了我?!”。
““脸上尚有笑容。”!
南宫老阁主叱吒江湖几十年,内外修为都臻于化境——却不料,居然已经被恶疾暗中缠身了多年。。
那是……那是教王的声音!。
“是,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原来,这坛醇酒,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。
在她骂完人转头回来,霍展白已飞速披好了长袍跳了出来,躺回了榻上。然而毕竟受过那样重的伤,动作幅度一大就扯动了伤口,不由痛得龇牙咧嘴。……
虽然酒醉中,霍展白却依然一惊:“圣火令?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!
——终于是被折断了啊……这把无想无念之剑!
“……”薛紫夜急促地呼吸,脸色苍白,却始终不吐一字。。
门外有浩大的风雪,从极远的北方吹来,掠过江南这座水云疏柳的城市。。
“望着阖上的门,他忽然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。。
“——一样的野心勃勃,执著于建立功名和声望,想成为中原武林的第一人,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价。。
冷月挂在头顶,映照着满谷的白雪,隐约浮动着白梅的香气。!
““说起来,还得谢谢你的薛谷主呢,”妙水娇笑起来,“托了她的福,沐春风心法被破了,最棘手的妙风已然不足为惧。妙空是个不管事的主儿,明力死了,妙火死了,你废了——剩下的事,真是轻松许多。”……”
““杀过。”妙风微微地笑,没有丝毫掩饰,“而且,很多。”。
伏在地上剧烈地喘息,声音却坚定无比,“何况他已然为此痛苦。”。
果然,那一声惊呼是关键性的提醒,让随后赶到的霍展白和卫风行及时停住了脚步。两人站在门外,警惕地往声音传来处看去,齐齐失声惊呼!!
“晚安。”她放下了手,轻声道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