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束了吗?没有。
“小心!”
霍展白沉默。沉默就是默认。。
——然而,奔逃的人没有回头。。
““天没亮就走了,”雅弥只是微笑,“大约是怕被鼎剑阁的人看到,给彼此带来麻烦。”!”
山顶又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,雪舞腾了半天高——山崩地裂,所有人纷纷走避。此刻的昆仑绝顶,宛如成了一个墓地。。
薛紫夜乍然一看,心里便是一怔:这位异族女子有着暗金色的波浪长发,肌肤胜雪,鼻梁高挺,嘴唇丰润,一双似嗔非嗔的眼眸顾盼生情——那种夺人的丽色,竟是比起中原第一美人秋水音来也不遑多让。!
“霍公子,”廖青染叹了口气,“你不必回去见小徒了,因为——”
他的身体和视线一起,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牢牢地“钉”在那里,无法挪开。
“谁?”霍展白眉梢一挑,墨魂剑跃出了剑鞘。。
在以后无数个雪落的夜里,他经常会梦见一模一样的场景,苍穹灰白,天地无情,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令他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,然后在半夜里披衣坐起,久久不寐。。
“住手!住手!他几乎想发疯一样喊出来,但太剧烈的惊骇让他一时失声。!
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,低低呜了一声。。
旋霍展白手指一紧,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,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,终于低声开口:“她……走得很安宁?”。
““雅弥!”她大吃一惊,“站住!”!
“霍七公子,其实要多谢你——”他尚自走神,忽然耳边听到了一声叹息。!
看着对方狂乱的眼神,她蓦然觉得惊怕,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,喃喃:“我救不了她。”
“铜爵的断金斩?!!
一口血猛然喷出,溅落在血迹斑斑的冰面上。。
“如果那时候动手,定然早将其斩于沥血剑下了!只可惜,自己当时也被他的虚张声势唬住了。。
妙水吃惊地看着她,忽地笑了起来:“薛谷主,你不觉得你的要求过分了一些么——我凭什么给你?我这么做可是背叛教王啊!”。
灰白色的苍穹下,忽然掠过了一道无边无际的光!那道光从极远的北方漫射过来,笼罩在漠河上空,在飞舞的雪上轻灵地变换着,颜色一道一道地依次更换:赤、橙、黄、绿、青、蓝、紫……落到了荒凉的墓园上,仿佛一场猝然降临的梦。!
解开血封?一瞬间,他眼睛亮如闪电。。
““是。”妙风垂下头。。
“薛谷主不睡了吗?”他有些诧异。。
“他一惊,立刻翻身坐起——居然睡了那么久!沫儿的病还急待回临安治疗,自己居然睡死过去了!!
“你——”不可思议地,他回头看着将手搭在他腰畔的薛紫夜。。
魔宫显然刚经历过一场大规模的内斗,此刻从昆仑山麓到天门之间一片凌乱,原本设有的驿站和望风楼上只有几个低级弟子看守,而那些负责的头领早已不见了踪影。。
“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,忽然间低低叹息——你,可曾恨我?如果不是我,她不会冒险出谷: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,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……。
在黑暗里坐下,和黑暗融为一体。……
然而,她却很快逝去了。
她忽然想起了白日里他说过的话——
霍展白在一旁听着,只觉得心里一跳。。
“廖谷主可否多留几日?”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喃喃。。
“原来,即便是生命里最深切的感情,也终究抵不过时间。。
““马上来!”绿儿在外间应了一句。。
不知是否幻觉,他恍惚觉得她满头的青丝正在一根一根地变成灰白。!
““如若将来真的避不了一战,”沉默了许久,雅弥却是微微地笑了,略微躬身,递上了一面回天令,“那么,到时候,你们尽管来药王谷好了――”……”
“他忽然笑了起来:今夕何夕?。
向北、向北、向北……狂风不断卷来,眼前的天地一片空白,一望无际——那样的苍白而荒凉,仿佛他二十多年来的人生。他找不到通往乌里雅苏台的路,几度跌倒又踉跄站起。尽管如此,他却始终不敢移开抵在她后心上的手,不敢让输入的内息有片刻的中断。。
“那么……你来陪我喝吧!”霍展白微笑着举杯,向这个陌生的对手发出邀请——他没有问这个人和紫夜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。乌里雅苏台的雪原上,这个人曾不顾一切地只身单挑七剑,只为及时将她送去求医。!
“你背叛鼎剑阁也罢了,可是你连秋水母子都不顾了吗?”霍展白握紧了剑,身子微微发抖,试图说服这个叛逃者,“她八年来受了多少苦——你连问都不问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