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来,那个号称修罗场绝顶双璧之一的妙风,方才也受了不轻的伤呢。
别去!别去——内心有声音撕心裂肺地呼喊着,然而眼睛却再也支撑不住地合起。凝聚了仅存的神志,他抬头看过去,极力想看她最后一眼——
“不,妙风已经死了,”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,“我叫雅弥。”。
那里,和獒犬锁在一起的,居然还有一个人!。
“——然而,奔逃的人没有回头。!”
暮色初起的时候,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。。
是……是小夜姐姐?他狂喜地转过头来。是她?是她来了吗?!!
所以,下手更不能容情。
“真是经不起考验啊,”教王拨弄着那个头颅,忽然转过眼来看他,“是不是,瞳?”
霍展白手指一紧,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,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,终于低声开口:“她……走得很安宁?”。
雅弥沉默许久,才微笑着摇了摇头。。
““嘿,”飞翩发出一声冷笑,“能将妙风使逼到如此两难境地,我们八骏也不算——”!
他沉默下去,不再反抗,任凭医者处理着伤口,眼睛却一直望着西域湛蓝色的天空。。
旋奔得太急,枯竭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,在三步后颓然向前倒下。。
“那一瞬间,仿佛有利剑直刺入心底,葬礼时一直干涸的眼里陡然泪水长滑而下,她在那样的乐曲里失声痛哭。那不是《葛生》吗?那首描述远古时女子埋葬所爱之人时的诗歌。!
霍展白在一旁听着,只觉得心里一跳。!
雅弥点了点头,微笑道:“这世上的事,谁能想得到呢?”
““好!”同伴们齐声响应。!
他侧头,拈起了一只肩上的夜光蝶,微笑道:“只不过我不像他执掌修罗场,要随时随地准备和人拔剑拼命——除非有人威胁到教王,否则……”他动了动手指,夜光蝶翩翩飞上了枝头:“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杀意。”。
“然而,随她猝然地离去,这一切终归都结束了……。
一边说,他一边从怀里拿出了一支玉箫,呈上。。
是的,那是谎言。她的死,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!
“该动手了。”妙火已然等在黑暗里,却不敢看黑暗深处那一双灵光蓄满的眼睛,低头望着瞳的足尖,“明日一早,教王将前往山顶乐园。只有明力随行,妙空和妙水均不在,妙风也还没有回来。”。
“瞳剧烈地颤了一下,抬起头来盯着教王。然而,那双平日变幻万方的清澈双瞳已然失去了光泽,只笼罩着一层可怖的血色。。
“你不想看她死,对吧?”妙水眼里充满了获胜的得意,开口,“你也清楚那个女医者上山容易下山难吧?她已经触怒了教王,迟早会被砍下头来!呵呵……瞳,那可都是因为你啊。”。
“他忽然一个踉跄,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!
他微微一惊,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。
捏开蜡丸,里面只有一块被揉成一团的白色手巾,角上绣着火焰状的花纹。。
“谁?竟然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悄然进入了室内。霍展白大惊之下身子立刻向右斜出,抢身去夺放在床头的药囊,右手的墨魂剑已然跃出剑鞘。。
“在嫁入徐家的时候,一直在等你来阻拦我带我走……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?……
在他被瞳术定住的瞬间,黑夜里一缕光无声无息地穿出,勒住了他的咽喉。
霍展白犹自目瞪口呆站在那里,望着房内。卫风行剥换婴儿尿布的手法娴熟已极,简直可与当年他的一手“玉树剑法”媲美。
他平静地对上了教王的视线,深深俯身:“只恨不能为教王亲手斩其头颅。”。
她甚至比他自己更熟悉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:他背后有数条长长的疤,干脆利落地划过整个背部,仿佛翅膀被“刷”的一声斩断留下的痕迹。那,还是她三年前的杰作——在他拿着七叶明芝从南疆穿过中原来到药师谷的时候,她从他背部挖出了足足一茶杯的毒砂。。
“妙风不动声色:“路上遇到修罗场的八骏,耽搁了一会儿。”。
“她曾不顾自己性命地阻拦他,只为不让他回到这个黑暗的魔宫里——然而他却毫不留情地将她击倒在地,扬长而去。。
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,呼啸掠过耳边,宛如哭泣。!
“鼎剑阁的八剑里,以“玉树公子”卫风行和“白羽剑”夏浅羽两位最为风流。两个人从少年时就结伴一起联袂闯荡江湖,一路拔剑的同时,也留下不少风流韵事。……”
“一直推脱着的人大吃一惊:“什么?”。
七星海棠的毒,真的是无药可解的吗?。
莫非……是瞳的性命?!
“不用了。”妙风笑着摇头,推开了她的手,安然道,“冰蚕之毒是慈父给予我的烙印,乃是我的荣幸,如何能舍去?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