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自然知道,”雅弥摇了摇头,“我原本就来自那里。”
踌躇了一番,他终于下了决心:也罢,既然那个死女人如此慎重叮嘱,定然有原因,如若不去送这封信,说不定会出什么大岔子。
霜红将浓密的长发分开,小心翼翼地清理了伤口,再开始上药——那伤是由极锋利的剑留下的,而且是在近距离内直削头颅。如果不是在切到颅骨时临时改变了方向,将斜切的剑身瞬间转为平拍,谷主的半个脑袋早已不见了。。
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?”。
““瞳叛乱?”霍展白却是惊呼出来,随即恍然——难怪他拼死也要夺去龙血珠!原来是一早存了叛变之心,用来毒杀教王的!!”
“我自然知道,”雅弥摇了摇头,“我原本就来自那里。”。
“沫儿?沫儿!”他只觉五雷轰顶,俯身去探鼻息,已然冰冷。!
“好吧,女医者,我佩服你——可是,即便你不杀,妙风使的命我却是非要不可!”妙水站起身,重新提起了沥血剑,走下玉座来,杀气凛冽。
雪下,不知有多少人夜不能寐。
自己……原来也是一个极自私懦弱的人吧?。
“不过,还是得赶快。”妙火收起了蛇,眼神严肃,“事情不大对。”。
““不错。”薛紫夜冷冷道——这一下,这个女人该告退了吧?!
“愚蠢。”。
旋薛紫夜脸色不变,冷冷道:“我不认为你值那么多钱。”。
“她又望了望西方的天空,眉间的担忧更深——明介,如今又是如何?就算是他曾经欺骗过她、伤了她,但她却始终无法不为他的情况担忧。!
霍展白望了望窗内沉睡的女子,有些担忧:“她呢?”!
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,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,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
“霍展白醒来的时候,日头已然上三竿。!
――然而,百年之后,他又能归向于何处?。
“——那一瞬间,霍展白才知道自己一时的大意犯了个多么大的错误!。
——五明子里仅剩的妙空使,却居然勾结中原武林,把人马引入了大光明宫!。
——果然,是这个地方?!!
他看着她,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。
“他颓然放下了剑,茫然看着雪地上狼藉的尸体。这些人,其实都是他的同类。。
“你们快走,把……把这个带去,”薛紫夜挣扎着扯过药囊,递到她手里,“拿里面赤色的药给他服下……立刻请医生来,他的内脏,可能、可能全部……”。
““绿儿,送客。”薛紫夜不再多说,转头吩咐丫鬟。!
他忽然笑了起来:今夕何夕?。
难道是因为那个小气的女人还在后悔那天晚上的投怀送抱?应该不会啊……那么凶的人,脸皮不会那么薄。那么,难道是因为他说漏了嘴提到了扬州花魁柳非非,打破了他在她心中一贯的光辉形象?。
“霍展白在帘外站住,心下却有些忐忑,想着瞳是怎样的一个危险人物,实在不放心让薛紫夜和他独处,不由侧耳凝神细听。。
三个月后,鼎剑阁正式派出六剑作为使者,前来迎接霍展白前往秣陵鼎剑阁。……
“听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。”雅弥转开了话题,依然带着淡笑,“恭喜。”
暮色笼罩了雪域绝顶,无数的玉树琼花都黯淡了下去,逐渐隐没。
“好啦,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好歹救了我一次,所以,那个六十万的债呢,可以少还一些——是不是?”她调侃地笑笑,想扯过话题。。
有宫中教众都噤若寒蝉,抬首看到了绝顶上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搏杀。。
“妙风将内息催加到最大,灌注满薛紫夜的全身筋脉,以保她在离开自己的那段时间内不至于体力不支,后又用传音入密叮嘱:“等一下我牵制住他们五个,你马上向乌里雅苏台跑。”。
“薛紫夜猝不及防,脱口惊呼,抬起头看到黑暗里那双狂暴的眼睛。。
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!
““啊。”雪地上的人发出了短促的低呼,身体忽然间委顿,再也无声。……”
““是。”十五岁的他放下了血淋淋的剑,低头微笑。。
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,略略尴尬。。
妙风也就没有多说什么,只是静静跟在她身后,穿过了那片桫椤林。一路上无数夜光蝶围着他上下飞舞,好几只甚至尝试着停到了他的肩上。!
到了庭前阶下,他的勇气终于消耗殆尽,就这样怔怔凝望着那棵已然凋零的白梅——那只雪白的鸟儿正停在树上,静静地凝视着他,眼里充满了悲伤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