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还来不及验证自己的任督二脉之间是否有异,耳边忽然听到了隐约的破空声!
什么意思?薛紫夜让他持簪来扬州求见廖青染,难道是为了……
那一瞬间,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,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,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,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,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?。
怒火在他心里升腾,下手已然顾不上容情。。
“这个女人作为“药鼎”和教王双修合欢之术多年,如今仿佛由内而外都透出柔糜的甜香来。然而这种魅惑的气息里,总是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揣测的神秘,令人心惊。他们两个各自身居五明子之列,但平日却没有什么交情,奇怪的是,自己每一次看到她,总是有隐隐的不自在感觉,不知由何而起。!”
那个在乌里雅苏台请来的车夫,被妙风许诺的高昂报酬诱惑,接下了这一趟风雪兼程的活儿,走了这一条从未走过的昆仑之旅。。
“瞳!”刹那间,两人同时惊呼。!
“刚刚才发现——在你诱我替你解除血封的时候。”薛紫夜却是毫无忌讳地直视着他的眼睛,嘴角浮出淡淡的笑,“我真傻啊,怎么一开始没想到呢——你还被封着气海,怎么可能用内息逼出了金针?你根本是在骗我。”
那一夜的昆仑绝顶上,下着多年来一直延绵的大雪。
她握剑坐在玉座上,忽地抿嘴一笑:“妙风使,你存在的意义,不就是保护教王吗?如今教王死了,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。”。
这样一刀格毙奔马的出手,应该是修罗场里八骏中的追电!。
“在那个失去孩子的女子狂笑着饮下毒药的刹那,千里之外有人惊醒。!
然而……他的确不想杀他。。
旋瞳?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,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。。
““瞳?”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,手不离剑。!
在这样生死一发的关键时刻,他却不自禁地走了神。!
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?”
“她抬起头,缓缓看了这边一眼。!
“喂,你说,那个女人最近抽什么风啊?”他对架子上的雪鹞说话,“你知不知道?替我去看看究竟吧!”。
““你们原来认识?”廖青染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,有些诧异,然而顾不上多说,横了卫风行一眼,“还愣着干吗?快去给阿宝换尿布!你想我们儿子哭死啊?”。
他微微一惊,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。
然而雪下还有另外一支短箭同时激射而出,直刺薛紫夜心口——杀手们居然是兵分两路,分取他们两人!妙风的剑还被缠在细线里,眼看那支短箭从咫尺的雪下激射而来,来不及回手相救,急速将身子一侧,堪堪用肩膀挡住。!
“能……能治!”然而只是短短一瞬,薛紫夜终于挣出了两个字。。
“她怔了怔,终于手一松,打开了门,喃喃道:“哦,八年了……终于是来了吗?”。
“是!”属下低低应了一声,便膝行告退。。
“此起彼伏的惨叫。!
“原来……”他讷讷转过头来,看着廖青染,口吃道,“你、你就是我五嫂?”。
“好了。”片刻复查完毕,她替他扯上被子,淡淡吩咐,“胸口的伤还需要再针灸一次,别的已无大碍。等我开几服补血养气的药,歇一两个月,也就差不多了。”。
“谷口的风非常大,吹得巨石乱滚。。
自己当年第一次来这里,就是被他拉过来的。……
那么多的鲜血和尸体堆叠在一起,浸泡了他的前半生。
瞳想了想,最终还是摇头:“不必。那个女人,敌友莫测,还是先不要指望她了。”
或许……真的是到了该和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了。。
“这里没有什么观音。”女子拉下了脸,冷冷道,立刻想把门关上,“佛堂已毁,诸神皆灭,公子是找错地方了。”。
““病人只得一个。”妙风微笑躬身,脸上似是戴着一个无形的面具,“但在下生怕谷主不肯答应救治,或是被别人得了,妨碍到谷主替在下看诊,所以干脆多收了几枚——反正也是顺手。”。
“薛紫夜扶着他的肩下了车,站在驿站旁那棵枯死的冷杉树下,凝望了片刻,默不作声地踩着齐膝深的雪,吃力地向着村子里走去。。
“教王万寿。”进入熟悉的大殿,他在玉座面前跪下,深深低下了头,“属下前去长白山,取来了天池隐侠的性命,为教王报了昔年一剑之仇。”!
““他已经走了,”霍展白轻轻拍着她背,安慰道,“好了,别想了……他已经走了,那是他自己选的路。你无法为他做什么。”……”
“瞳术?这……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瞳术?!。
十三日,到达乌里雅苏台。。
“脸上尚有笑容。”!
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,她在水中又沉思了片刻,才缓缓站起。“哗啦”一声水响,小晶连忙站在她背后,替她抖开紫袍裹住身体。她拿了一块布巾,开始拧干湿濡濡的长发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