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高的南天门上,赫然已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在静静等待着。
短短的刹那,他经历了如此多的颠倒和错乱:恩人变成了仇人,敌手变成了亲人……剧烈的喜怒哀乐怒潮一样一波波汹涌而来。
然而,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,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,却又很快地失去。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,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。。
“住手!”薛紫夜脸上终于出现了恐惧的神情,“求求你!”。
“那是妙空使,冷笑着堵住了前方的路。!”
“那我先去准备一下。”他点点头,转身。。
“好。”薛紫夜捏住了钥匙,点了点头,“等我片刻,回头和你细细商量。”!
夏浅羽放下烛台,蹙眉道:“那药,今年总该配好了吧?”
柳非非娇笑起来,戳着他的胸口:“呸,都伤成这副样子了,一条舌头倒还灵活。”
他无奈地看着她酒红色的脸颊,知道这个女子一直都在聪明地闪避着话题。。
身后的那一场血战的声音已然听不到了,薛紫夜在风雪里跑得不知方向。。
“十二年前那一夜的血色,已然将他彻底淹没。!
"不用管我。"薛紫夜感觉脚下冰川不停地剧烈震动,再度焦急开口,“你带不了两个人。”。
旋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,他淡然转身,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。
“在他抬头的瞬间,所有人都吓了一跳。!
霍展白抬起头,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,失声道:“妙风?”!
“雅弥!”薛紫夜心胆欲碎,失声惊呼,“雅弥!”
“奇怪的是,修罗场的杀手们却并未立刻上来相助,只是在首领的默许下旁观。!
“是是。”卫风行也不生气,只是抱着阿宝连连点头。。
“睡去之前,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,喃喃道:“霍七,我不愿意和你为敌。”。
她提着灯一直往前走,穿过了夏之园去往湖心。妙风安静地跟在她身后,脚步轻得仿佛不存在。。
她已然冻得昏了过去,嘴唇发紫,手足冰冷。他解开猞猁裘将她裹入,双手按住背心灵台穴,为她化解寒气——然而一番血战之后,他自身受伤极重,内息流转也不如平日自如,过了好久也不见她醒转。妙风心里焦急,脸上的笑容也不知不觉消失了,只是将薛紫夜紧紧拥在怀里。!
“‘在有生之年,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,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。
“这里是修罗场里杀手们的最高境界:超出六畜与生死两界,得大光明。那是多年苦练终于出头的象征,严酷的淘汰中,只有极少数杀手能活着进入光明界——活着的,都成为了大光明宫顶尖的杀手精英。就如……他和妙风。。
“不,还是等别人来陪你吧。”雅弥静静地笑,翻阅一卷医书,“师傅说酒能误事,我作为她的关门弟子,绝不可像薛谷主那样贪杯。”。
““教王既然对外掩饰他的伤情,必然还会如平日那样带着灰獒去山顶的乐园散步,”他望着云雪笼罩的昆仑绝顶,冷冷道,“我先回修罗场的暗界冥想静坐,凝聚瞳力——三日后,我们就行动!”!
走出夏之园,冷风夹着雪吹到了脸上,终于让他的头脑冷了下来。他握着手里那颗血红色的珠子,微微冷笑起来,倒转剑柄,“咔”的一声拧开。。
“妙水!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瞳咬紧了牙,恶狠狠地对藏在黑暗里某处的人发问,声音里带着狂暴的杀气和愤怒,“为什么让她来这里?为什么让她来这里!我说过了不要带她过来!你到底要做什么!”。
“如今大仇已报,所在意的人都平安离开险境,她还有什么牵挂呢?。
而这个人修习二十余年,竟然将内息和本身的气质这样丝丝入扣地融合在一起。……
瞳?他要做什么?
“谷主。”她忍不住站住脚。
不然的话,血肉之躯又怎能承受种种酷刑至此?。
夏之园里,绿荫依旧葱茏,夜光蝶飞舞如流星。。
““是。”霍展白恭恭敬敬地低头,“有劳廖前辈了。”。
“她提着灯一直往前走,穿过了夏之园去往湖心。妙风安静地跟在她身后,脚步轻得仿佛不存在。。
一切灰飞烟灭。!
“唉……对着这个戴着微笑面具、又没有半分脾气的人,她是连发火或者抱怨的机会都找不到——咬了一口软糕,又喝了一口药酒,觉得胸口的窒息感稍稍散开了一些。望着软糕上赫然的两个手印,她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——那样高深的绝学却被用来加热残羹冷炙,当真是杀鸡用牛刀了。……”
“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。
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修罗场的杀手之王。瞳是极其危险的人,昔年教王要他不离左右地护卫,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防范这个人。。
如果说,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“时间静止”,那么,就是在那一刻。!
“刷!”忽然间,沥血剑却重新指在了他的心口上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