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所爱的人一起去那极北之地,在浮动的巨大冰川上看天空里不停变换的七色光……那是她少女时候的梦想。
“胡说!不管你们做过什么,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,都不会不管。”薛紫夜在黑暗里轻轻闭了一下眼睛,仿佛下了一个决心:“明介,不要担心——我有法子。”
“好,我带你出去。但是,你要臣服于我,成为我的瞳,凌驾于武林之上,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、芸芸众生。你答应吗——还是,愿意被歧视、被幽禁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?”。
“别动。”头也不回,她低叱,“腹上的伤口太深,还不能下床。”。
“然而在这样的时候,雅弥却悄然退去,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。!”
她俯下身,看清楚了他的样子:原来也是和明介差不多的年纪,有一头奇异的蓝色长发,面貌文雅清秀,眼神明亮。但不同的是,也许因为修习那种和煦心法的缘故,他没有明介那种孤独尖锐,反而从内而外地透出暖意来,完全感觉不到丝毫的妖邪意味。。
谁?有谁在后面?!霍展白的酒登时醒了大半,一惊回首,手下意识地搭上了剑柄,眼角却瞥见了一袭垂落到地上的黑色斗篷。斗篷里的人有着一双冰蓝色的璀璨眼睛。不知道在一旁听了多久,此刻只是静静地从树林里飘落,走到了亭中。!
是的,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——然而,即便是杀人者,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。
他极力控制着思绪,不让自己陷入这一种莫名其妙的混乱中。苍白修长的手指,轻轻摩挲横放膝上的沥血剑,感触着冰冷的锋芒——涂了龙血珠的剑刃,隐隐散发出一种赤红色的光芒,连血槽里都密密麻麻地填满了龙血珠的粉末。
“什么?”妙风一震,霍然抬头。只是一瞬,恳求的眼神便变转为狂烈的杀意,咬牙,一字一句吐出:“你,你说什么?你竟敢见死不救?!”。
他微微一惊:竟是妙空?。
“重新戴上青铜面具,便又恢复到了妙空使的身份。!
血封!还不行。现在还不行……还得等机会。。
旋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,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,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。
“就算她肯相信,可事到如今,也绝不可能放过自己了。她费了那么多年心血才夺来的一切,又怎能因为一时的心软而落空?所以,宁可还是不信吧……这样,对彼此,都好。!
教王身侧有明力护卫,还有高深莫测的妙风使——而此番己方几个人被分隔开来,妙火此刻尚未赶回,妙水又被控制在教王左右,不能作出统一的筹划,此刻无论如何不可贸然下手。!
温热的泉水,一寸一寸浸没冰冷的肌肤。
““妙空使!”星圣女娑罗惊呼起来,掩住了嘴。!
“明介……我一定,不会再让你待在黑暗里。”。
““霍展白……鼎剑阁的七公子吗?”妙火喃喃,望着雪地,“倒真是挺扎手——这一次你带来的十二银翼,莫非就是折在了他手下?”。
就在引开他视线的一瞬间,她的手终于顺利地抓住了那一根最长的金针,紧紧地握在了手心。。
“一次?”霍展白有些诧异。!
是做梦吗?大雪里,结冰的湖面上静默地伫立着一个人。披着长衣,侧着身低头望着湖水。远远望去,那样熟悉的轮廓,就仿佛是冰下那个沉睡多年的人忽然间真的醒来了,在下着雪的夜里,悄悄地回到了人世。。
“晨凫倒在雪地里,迅速而平静地死去,嘴角噙着嘲讽的笑。。
薛紫夜醒来的时候,发现自己在奔驰的马背上。。
““你……”徐重华厉声道,面色狰狞如鬼。!
风从谷外来,雪从夜里落。。
“哎,我方才……晕过去了吗?”感觉到身后抵着自己的手掌,立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,她苦笑了起来,微微有些不好意思——她身为药师谷谷主,居然还需要别人相救。。
“那里,雪上赫然留下了深深的脚印,脚印旁,滴滴鲜血触目惊心。。
原来……自己的身体,真的是虚弱到了如此吗?……
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,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?
屋里的孩子被他们两个这一声惊呼吓醒了,哇哇地大哭。
“哦?”薛紫夜一阵失望,淡淡道,“没回天令的,不见。”。
雪是不知何时开始下的。。
“妙水一惊,堪堪回头,金杖便夹着雷霆之势敲向了她的天灵盖!。
““后来……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……可你,为什么来得那么晚?。
“你这一次回来,是来向我告别的吗?”她却接着说起了刚才的话头,聪明如她,显然是早已猜到了他方才未曾说出口的下半句。!
“——这分明是蜀中唐门的绝密暗器,但自从唐缺死后便已然绝迹江湖,怎么会在这里?……”
““别动。”头也不回,她低叱,“腹上的伤口太深,还不能下床。”。
“薛谷主,怎么了?”窗外忽然有人轻声开口,吓了她一跳。。
中原和西域的局势,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完全控制的。多少年积累下来的门派之见,正邪之分,己然让彼此势如水火。就怕他们两人彼此心里还没有动武的念头,而门下之人早已忍耐不住――而更可怕的是,或许他们心里的敌意和戒心从未有片刻消弭,所有的表面文章,其实只是为了积蓄更多毁灭性的力量,重开一战!!
一直到很久以后,他才知道: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