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我在修罗场里被人一次次打倒凌辱,当我在冰冷的地面上滚来滚去呼号泣血,当我跪在玉座下任教王抚摩着我的头顶,当我被那些中原武林人擒住后用尽各种酷刑……雪怀……你怎么可以这样的安宁!
霍展白是被雪鹞给啄醒的。
霍展白握着他的手,想起多年来两人之间纠缠难解的恩怨情仇,一时间悲欣交集。。
“瞳?”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,手不离剑。。
“瞳是为了龙血珠而来的,薛紫夜说不定已然出事!!”
瞳在风里侧过头,望了冰下的那张脸片刻,眼里有无数种色彩一闪而过。。
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!!
“啊?”霍展白吃惊,哑然失笑。
“明介,明介,我也想让你好好地活着……”她的泪水扑簌簌地落在他脸上,哽咽着,“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——我不能让你被这样生生毁掉。”
她忽然间只觉得万剑穿心。。
室内药香馥郁,温暖和煦,薛紫夜的脸色却沉了下去。。
““哟,好得这么快?”薛紫夜不由从唇间吐出一声冷笑,望着他腹部的伤口,“果然,你下刀时有意避开了血脉吧?你赌我不会看着你死?”!
素衣女子微微一怔,一支紫玉簪便连着信递到了她面前。。
旋“药在锦囊里,你随身带好了,”她再度嘱咐,几乎是要点着他的脑门,“记住,一定要经由扬州回临安——到了扬州,要记住打开锦囊。打开后,才能再去临安!”。
“霍展白望着她梳妆,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。!
何况,沫儿的药也快要配好了,那些事情终究都要过去了……也不用再隐瞒。!
熟门熟路,他带着雪鹞,牵着骏马来到了桥畔的玲珑花界。
““雅弥。”薛紫夜不知所以,茫然道,“他的本名——你不知道吗?”!
除此之外,他也是一个勤于事务的阁主。每日都要处理大批的案卷,调停各个门派的纷争,遴选英才去除败类――鼎剑阁顶楼的灯火,经常深宵不熄。。
“她狂奔而去,却发现那是一条死路。。
然而,魔宫为何要派出八骏对付妙风使?。
“我自然知道,”雅弥摇了摇头,“我原本就来自那里。”!
“好。”妙火思索了一下,随即问道,“要通知妙水吗?”。
““好了。”她的声音里带着微弱的笑意,从药囊里取出一种药,轻轻抹在瞳的眼睛里,“毒已然拔去,用蛇胆明目散涂一下,不出三天,也就该完全复明了。”。
“是。”他携剑低首,随即沿阶悄无声息走上去。。
“一睁开眼,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了。!
“我看疯魔的是你,”霍展白对这个酒肉朋友是寸步不让,反唇相讥,“都而立的人了,还在这地方厮混——不看看人家老三都已经抱儿子了。”。
她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,但却清楚地知道,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凶手。。
““滚开!让我自己来!”然而她却愤怒起来,一把将他推开,更加用力地用匕首戳着土。。
“糟了。”妙空低呼一声——埋伏被识破,而最难对付的两人还尚未入彀!……
“明介,你身上的穴道,在十二个时辰后自然会解开,”薛紫夜离开了他的身侧,轻轻嘱咐,“我现在替你解开锁链,你等双眼能看见东西时就自行离开——只要恢复武功,天下便没什么可以再困住你了。可是,你听我的话,不要再乱杀人了。”
是的,瞳已经走了。而她的明介弟弟,则从未回来过——那个明介在十二年前那一场大劫之后,就已经消失不见。让他消失的,并不是那三根封脑的金针,而是长年来暗无天日的杀戮生活对人性的逐步摧残。
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,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,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,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。
“你真是个好男人。”包好了手上的伤,前代药师谷主忍不住喃喃叹息。。
““我知道。”他只是点头,“我没有怪她。”。
“——其实,在你抱着她在雪原上狂奔的时候,她已然死去。。
“他已经走了,”霍展白轻轻拍着她背,安慰道,“好了,别想了……他已经走了,那是他自己选的路。你无法为他做什么。”!
“纵虎归山……他清楚自己做了一件本不该做的事,错过了一举将中原武林有生力量全部击溃的良机。……”
“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,低低呜了一声。。
睡去之前,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,喃喃道:“霍七,我不愿意和你为敌。”。
为什么要想起来?这样的往事,为什么还要再想起来——想起这样的自己!!
“呵呵,”廖青染看着他,也笑了,“你如果去了,难保不重蹈覆辙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