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次下雪的时候,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。八年来,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,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。
“别给我绕弯子!”教王手臂忽然间暴长,一把攫住了薛紫夜的咽喉,手上青筋凸起,“说,到底能不能治好?治不好我要你陪葬!”
失去了支撑,他沉重地跌落,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。。
“你为此枉担了多少年虚名,难道不盼早日修成正果?平日那般洒脱,怎么今日事到临头却扭捏起来?”旁边南宫老阁主不知底细,还在自以为好心的絮絮劝说。他有些诧异对方的冷淡,表情霍然转为严厉,“莫非……你是嫌弃她了——你觉得她嫁过人生过孩子,现在又得了这种病,配不上你这个中原武林盟主了,是不是?”。
“妙风看着她提剑走来,眼里却没有恐惧,唇边反而露出一丝多日不见的笑容。他一直一直地看着玉座上的女子:看着她说话的样子,看着她笑的样子,看着她握剑的样子……眼神恍惚而遥远,不知道看到了哪个地方。!”
然后,九这样转过身,离去,不曾再回头。。
他需要的,只是手里的这颗龙血珠。要的,只是自由,以及权力!!
“瞳!”刹那间,两人同时惊呼。
妙风用一贯的宁静眼神注视着她,仿佛要把几十年后重逢的亲人模样刻在心里。
刺破血红剑影的,是墨色的闪电。。
原来……自己的身体,真的是虚弱到了如此吗?。
“晚来天欲雪,何处是归途?!
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,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。。
旋——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外来的汉人女孩,明介也不会变成今日这样。。
““瞳,药师谷一别,好久不见。”霍展白沉住了气,缓缓开口。!
“是你?”她看到了他腰畔的短笛,便不再多问,侧头想掩饰脸上的泪痕。!
霍展白低眼,督见了手巾上的斑斑墨迹,忽然间心底便被狠狠扎了一下——
“不过几个月不见,那个伶俐大方的丫头忽然间就沉默了许多,眼睛一直是微微红肿着的,仿佛这些天来哭了太多场。!
霍展白皱了皱眉头,向四周看了一下:“瞳呢?”。
“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,成为佳话。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,更是个情种,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,指责她的无情冷漠。她却只是冷笑――。
“她嫁为我只不过为了赌气——就如我娶她只不过为了打击你一样。”徐重华冷漠地回答,“八年来,难道你还没明白这一点?”。
霍展白沉默,许久许久,开口: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!
“放我出去!”他用力地拍着墙壁,想起今日就是族长说的最后期限,心魂欲裂,不顾一切地大声呼喊,“只要你放我出去!”。
“那个被当胸一剑对穿的教王居然无声无息站了起来,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妙水身后!。
“风。”教王没有直接回答,只是沉沉开口。。
“霍展白的眼里满含着悲伤的温柔,低下头去轻轻地拍着她:“别怕,不会有事。”然后,他温和却坚决地拉开了她的手,抬起眼示意,旋即便有两位一直照顾秋水音的老嬷嬷上前来,将她扶开。!
“你……”徐重华厉声道,面色狰狞如鬼。。
雪怀……雪怀……你知道吗?今天,有人说起了你。。
“然而,走不了三丈,他的眼神忽然凝聚了——。
南宫老阁主叱吒江湖几十年,内外修为都臻于化境——却不料,居然已经被恶疾暗中缠身了多年。……
“呵……”瞳握着酒杯,醉薰薰地笑了,“是啊,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。不过……”他忽然斜了霍展白,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,“你也好不了多少。中原人奸诈,心机更多更深――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。”
那种遥远而激烈的感觉瞬间逼来,令他透不过气。
难道,薛紫夜的师傅,那个消失江湖多年的妙手观音廖青染,竟是隐居此处?。
“别绕圈子,”薛紫夜冷冷打断了她,直截了当道,“我知道你想杀教王。”。
“一个耳光落到了他脸上,打断了他后面的话。。
“星圣女娑罗在狂奔,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甘。。
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!
“她必须靠着药物的作用来暂时抑制七星海棠的毒,把今日该做的事情全部做完!……”
“他忽然抬起手,做了一个举臂当头拍向自己天灵盖的手势!。
“我来吧。”不想如此耽误时间,妙风在她身侧弯下身,伸出手来——他没有拿任何工具,然而那些坚硬的冻土在他掌锋下却如豆腐一样裂开,只是一掌切下,便裂开了一尺深。。
薛紫夜望着他,只觉得全身更加寒冷。原来……即便是医称国手,对于有些病症,她始终无能为力——比如沫儿,再比如眼前这个人。!
霍展白低低“啊”了一声,却依旧无法动弹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