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,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?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,飘落雪的夜空下,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,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?
“喀喀,没有接到教王命令,我怎么会乱杀人?”他眼里的针瞬间消失了,只是咳嗽着苦笑,望了一眼薛紫夜,“何况……小夜已经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……我好不容易才找回了她,又怎么会……”
然而,那个蓝发的人已经到了她身后。。
“滚开!让我自己来!”然而她却愤怒起来,一把将他推开,更加用力地用匕首戳着土。。
“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馥郁的香气,妖媚神秘,即便是作为医者的她,都分辨不出那是由什么植物提炼而成——神秘如这个女人的本身。!”
然而到了最后,却依旧得来这样众叛亲离的收梢。。
雪鹞仿佛明白了主人的意思,咕噜了一声振翅飞起,消失在茫茫的风雪里。!
“什么?”他猛然惊醒,下意识地去抓秋水音的手,然而她却灵活地逃脱了。
那一条路,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,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血腥味的刺激,让徐重华再也难以克制地狂笑起来,“霍七,当年你废我一臂,今日我要断了你的双手双脚!就是药师谷的神医也救不了你!”。
霍展白低下头去,用手撑着额头,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。。
“那一战七剑里损失大半人手,各门派实力削弱,中原武林激烈的纷争也暂时缓和了下来。仿如激流冲过最崎岖艰险的一段,终于渐渐趋于平缓。!
在药师谷的那一段短短时间里,他看到过他和那个人之间,有着怎样深挚的交情。她才刚离开,如果自己就在这里杀了霍展白,她……一定会用责怪的眼神看他吧?。
旋她笑着松开染满血的手,声音妖媚:“知道吗?来杀你的,是我。”。
“住手!住手!他几乎想发疯一样喊出来,但太剧烈的惊骇让他一时失声。!
刚刚的梦里,她梦见了自己在不停地奔逃,背后有无数滴血的利刃逼过来……然而,那个牵着她的手的人,却不是雪怀。是谁?她刚刚侧过头看清楚那个人的脸,脚下的冰层却“咔嚓”一声碎裂了。!
“妙水!”她对着那个坠落深渊的女子伸出手来,撕心裂肺地大呼,“妙水!”呼啸的风从她指缝掠过,却什么也无法抓住。
“她脱口惊呼,然而声音未出,身体忽然便腾空而起。!
“你要再不来,这伤口都自己长好啦!”他继续赔笑。。
“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。。
“药在锦囊里,你随身带好了,”她再度嘱咐,几乎是要点着他的脑门,“记住,一定要经由扬州回临安——到了扬州,要记住打开锦囊。打开后,才能再去临安!”。
“这是金杖的伤!”她蓦然认了出来,“是教王那个混账打了你?”!
“咕?”雪鹞仿佛听懂了她的话,用喙子将脚上的那方布巾啄下来,叼了过去。。
“在药师谷的那一段短短时间里,他看到过他和那个人之间,有着怎样深挚的交情。她才刚离开,如果自己就在这里杀了霍展白,她……一定会用责怪的眼神看他吧?。
“瞳公子,”门外有人低声禀告,是修罗场的心腹属下,“八骏已下山。”。
““……葛生蒙棘,蔹蔓于野。予美亡此。谁与?独旦!!
“是你?”她看到了他腰畔的短笛,便不再多问,侧头想掩饰脸上的泪痕。。
很多时候,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――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,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,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。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――。
““……葛生蒙棘,蔹蔓于野。予美亡此。谁与?独旦!。
他的眼眸,仿佛可以随着情绪的变化而闪现出不同的色泽,诱惑人的心。……
然而被长老们阻拦,徐重华最终未能如愿入主鼎剑阁,性格偏狭激烈的他一怒之下杀伤多名提出异议的长老,叛离中原投奔魔教大光明宫。
恐惧什么呢?那个命令,分明是自己亲口下达的。
霍展白抬起头,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,失声道:“妙风?”。
他是那样贪生怕死,为了获得自由,为了保全自己,对那个魔鬼屈膝低头——然后,被逼着拿起了剑,去追杀自己的同村人……那些叔叔伯伯大婶大嫂,拖儿带女地在雪地上奔逃,发出绝望而惨厉的呼号,身后追着无数明火执仗的大光明宫杀手。。
““你太天真了……教王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。”瞳极力控制着自己,低声道,“跟他谈条件,无异于与虎谋皮。你不要再管我了,赶快找机会离开这里——妙水答应过我,会带你平安离开。”。
“然而一开口便再也压不住翻涌的血气,妙风一口血喷在玉座下。。
他微微一惊,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!
““是的,薛谷主在一个月前去世。”看到这种情状,南宫老阁主多少心里明白了一些,发出一声叹息,“不知道为什么,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敢孤身行刺教王!小霍,你不知道吗?大约就在你们赶到昆仑的前一两天,她动手刺杀了教王。”……”
““嘎——嘎——”忽然间,半空传来鸟类的叫声。。
然而一低头,便脱口惊呼了一声。。
她必须靠着药物的作用来暂时抑制七星海棠的毒,把今日该做的事情全部做完!!
“回来了?”她在榻边坐下,望着他苍白疲倦的脸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