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那短暂的一段路上,他一生所能承载的感情都已全部燃烧殆尽。
妙水?薛紫夜一怔,抬头看着瞳,嘴角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笑意——那个女人心机深沉,然而瞳竟和自己一样,居然也天真到相信这种人的承诺。
谷口的风非常大,吹得巨石乱滚。。
“你要替她死?”教王冷冷笑了起来,剧烈地咳嗽,“风,你愿意替一个谋刺我的人死?你……喀喀,真是我的好弟子啊!”。
““瞳,我破了你的瞳术!”明力脸上带着疯狂的得意,那是他十几年来在交手中第一次突破了瞳的咒术,不由大笑,“我终于破了你的瞳术!你输了!”!”
习惯性地将剑在心脏里一绞,粉碎了对方最后的话,瞳拔出滴血的剑,在死人身上来回轻轻擦拭,妖诡的眼神里有亮光一闪:“你想知道原因?很简单:即便是我这样的人,有时候也会有洁癖——我实在不想有你这样的同盟者。”。
风更急,雪更大。!
霍展白怔住,握剑的手渐渐发抖。
他却是漠然地回视着她的目光,垂下了手。
薛紫夜醒来的时候,已然是第二天黎明。。
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,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:“拿去!”。
“然而她却有些不想起来,如赖床的孩子一样,留恋于温热的被褥之间。!
他苦笑着,刚想开口说什么,充满了醉意的眼神忽然清了清,重新沉默。。
旋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。
“那一瞬间,仿佛有利剑直刺入心底,葬礼时一直干涸的眼里陡然泪水长滑而下,她在那样的乐曲里失声痛哭。那不是《葛生》吗?那首描述远古时女子埋葬所爱之人时的诗歌。!
剑气逼得她脸色白了白,然而她却没有惊惶失措:“婢子不知。”!
她拈着金针,缓缓刺向他的气海,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。
“那个人……最终,还是那个人吗?!
谁?有谁在后面?!霍展白的酒登时醒了大半,一惊回首,手下意识地搭上了剑柄,眼角却瞥见了一袭垂落到地上的黑色斗篷。斗篷里的人有着一双冰蓝色的璀璨眼睛。不知道在一旁听了多久,此刻只是静静地从树林里飘落,走到了亭中。。
“她平复了情绪,缓缓起身出轿,踏上了玉阶。妙风缓步随行,旁边迅速有随从跟上,手里捧着她的药囊和诸多器具,浩浩荡荡,竟似要做一场盛大法事一般。。
她急急伸出手去,手指只是一搭,脸色便已然苍白。。
那里头有一个声音如银铃一样的悦耳,他一侧头就能分辨出来:是那个汉人小姑娘,小夜姐姐——在全村的淡蓝色眼眸里,唯一的一双黑白眼睛。!
“是!”侍女们齐齐回答。。
““圣火令?!”薛紫夜一眼看到,失声惊呼。。
“呵……是的,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,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。
““嗯。”她点点头,“我也知道你是大光明宫的杀手。”!
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,薛紫夜强自克制,站起身来:“我走了。”。
“瞳呢?”她冲口问,无法掩饰自己对那个叛乱者的关切。。
“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。。
第二枚金针静静地躺在了金盘上,针末同样沾染着黑色的血迹。……
薛紫夜看了他一眼,终于忍下了怒意:“你们要检查我的药囊?”
那种悲恸只爆发了一瞬,便已然成为永久的沉默。霍展白怔怔地抬起头,有些惊讶地看着多年来第一次对自己如此亲近的女子,眼里露出了一种苦涩的笑意。
很多时候,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――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,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,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。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――。
“呵呵,”廖青染看着他,也笑了,“你如果去了,难保不重蹈覆辙。”。
“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,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?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,飘落雪的夜空下,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,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?。
“妙风脸色一变,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,只是低呼:“薛谷主?”。
“什么?”他猛然惊醒,下意识地去抓秋水音的手,然而她却灵活地逃脱了。!
“霍展白怔怔地看着他一连喝了三杯,看着酒液溢出他地嘴角,顺着他苍白的脖子流入衣领。……”
““那是第二个问题了。先划拳!”。
“明介公子,谷主说了,您的病还没好,现在不能到处乱走。”霜红并没有太大的惊讶,只是微微一躬身,阻拦了那个病人,“请回去休息——谷主她昨日去了藏书阁翻阅医书,相信不久便可以找出法子来。”。
“咕?”雪鹞仿佛听懂了她的话,用喙子将脚上的那方布巾啄下来,叼了过去。!
曾经一度,她也并不是没有对幸福的微小渴求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