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十二年前的那一夜,我忘了顾上你……”仿佛那些话已经压在心底多年,薛紫夜长长出了一口气,将滚烫的额头放入掌心,“对不起……那个时候我和雪怀拼命逃,却忘了你还被关在那里……我、我对不起你。”
他在大笑中喝下酒去,醇厚的烈酒在咽喉里燃起了一路的火,似要烧穿他的心肺。
在天山剑派首徒、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,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――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,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,甚至,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,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。。
忽然间,黑暗裂开了,光线将他的视野四分五裂,一切都变成了空白。。
“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,低低呜了一声。!”
他却没有回头,只是微微笑了笑:“没事,薛谷主不必费神。”。
戴着面具的人猛然一震,冷笑从嘴边收敛了。!
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,没有再说话,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。
——难道那个该死的女人转头就忘记了他的忠告,将这条毒蛇放了出来?
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,在雪中沉默,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。。
“了不起啊,这个女人,拼上了一条命,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。”。
“不错,沫儿的病已然不能耽误,无论如何要在期限内赶回去!而这边,龙血珠既然已入了药炉,魔教自然也没了目标,瞳此刻还被封着气海,应该不会再出大岔子。!
电光火石的瞬间,妙风反掌一按马头,箭一样掠出,一剑便往雪里刺了下去!。
旋她微微动了动唇角,扯出一个微笑,然而青碧色的血却也同时从她唇边沁出。。
“然而抬起头,女医者却忽然愣住了——!
所有人仰头望着冰川上交错的身形,目眩神迷。!
“霍七公子,其实要多谢你——”他尚自走神,忽然耳边听到了一声叹息。
“柳非非娇笑起来,戳着他的胸口:“呸,都伤成这副样子了,一条舌头倒还灵活。”!
“好了。”她抬起头,看着他,“现在没事了,明介。”。
“在轰然巨响中,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,看住了她。。
夏之园里,绿荫依旧葱茏,夜光蝶飞舞如流星。。
醒来的时候,荒原上已然冷月高悬,狼嚎阵阵。!
飞翩?前一轮袭击里,被他一击逼退的飞翩竟然没死?。
“卫风行抱着孩子唯唯诺诺,不敢分解一句。。
“金针?”霍展白一惊,“他……被金针封过脑?”。
““你为此枉担了多少年虚名,难道不盼早日修成正果?平日那般洒脱,怎么今日事到临头却扭捏起来?”旁边南宫老阁主不知底细,还在自以为好心的絮絮劝说。他有些诧异对方的冷淡,表情霍然转为严厉,“莫非……你是嫌弃她了——你觉得她嫁过人生过孩子,现在又得了这种病,配不上你这个中原武林盟主了,是不是?”!
——沥血剑!。
他笑了,缓缓躬身:“还请薛谷主随在下前往宫中,为教王治伤。”。
““呵……”瞳握着酒杯,醉薰薰地笑了,“是啊,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。不过……”他忽然斜了霍展白,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,“你也好不了多少。中原人奸诈,心机更多更深――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。”。
“你不记得了吗?十九年前,我和母亲被押解着路过摩迦村寨,在村前的驿站里歇脚。那两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却想凌辱我母亲……”即使是说着这样的往事,薛紫夜的语气也是波澜不惊,“那时候你和雪怀正好在外头玩耍,听到我呼救,冲进来想阻拦他们,却被恶狠狠地毒打——……
高楼上的女子嘴角扬起,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:“我连看都不想看。”
“谁要再进谷?”瞳却冷冷笑了,“我走了——”
她叹了口气,想不出霍展白知道自己骗了他八年时,会是怎样的表情。。
除了对钱斤斤计较,谷主也是个挑剔外貌的人——比如,每次同时出现多个病人,她总是毫不犹豫地先挑年轻英俊的治疗;比如,虽然每次看诊都要收极高的诊金,但是如果病人实在拿不出,又恰好长得还算赏心悦目,爱财的谷主也会放对方一马。。
“她不解地望着他:“从小被饲冰蚕之毒,还心甘情愿为他送命?”。
“窗外大雪无声。。
“是啊,”薛紫夜似完全没察觉教王累积的杀气,笑道,“教王已然是陆地神仙级的人物,这世间的普通方法已然不能令你受伤——若不是此番走火入魔,似乎还真没有什么能奈何得了教王大人呢。”!
“她在雪中静静地闭上了眼睛,等待风雪将她埋葬。……”
““一天之前,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……为什么,你来得那么晚!”。
“好。”妙火思索了一下,随即问道,“要通知妙水吗?”。
“不,还是等别人来陪你吧。”雅弥静静地笑,翻阅一卷医书,“师傅说酒能误事,我作为她的关门弟子,绝不可像薛谷主那样贪杯。”!
昆仑。大光明宫西侧殿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