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……”薛紫夜喃喃,望着天空,“那么说来,那个教王,还是做过些好事的?”
“明介,坐下来,”薛紫夜的声音平静,轻轻按着他的肩膀,“我替你看伤。”
“别和我提那个贱女人,”徐重华不屑地笑,憎恶,“她就是死了,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。”。
“他们伏击的又是谁?”霍展白喃喃,百思不得其解。。
“第二天雪就晴了,药师谷的一切,似乎也随着瞳的离开而恢复了平静。!”
每年江南冬季到来的时候,鼎剑阁的新阁主都会孤身来药王谷,并不为看病,只是去梅树下静静坐一坐,独饮几杯,然后离去。陪伴他来去的,除了那只通人性的雪鹞,杦只有药王谷的那个神秘的新谷主雅弥。。
我已经竭尽了全力……霍展白,你可别怪我才好。!
黑暗里,那些修罗场的杀手们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,带着说不出的压迫力。
他在大笑中喝下酒去,醇厚的烈酒在咽喉里燃起了一路的火,似要烧穿他的心肺。
除了教王,从来没有人会在意他的生死。而西归路上,种种变乱接踵而至,身为保护人的自己,却反而被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一再相救。。
“咕!”雪鹞的羽毛一下子竖了起来,冲向了裹着被子高卧的人,狠狠对着臀部啄下去。。
“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杨柳林里,她才明白过来方才是什么让她觉得不自然——那张永远微笑着的脸上,不知何时,居然泯灭了笑容!!
“我们弃了马车,轻骑赶路吧。”薛紫夜站了起来,挑了一件最暖的猞猁裘披上,将手炉拢入袖中,对妙风颔首,“将八匹马一起带上。你我各乘一匹,其余六匹或驮必要物品或空放,若坐骑力竭,则换上空马——这样连续换马,应该能快上许多。”。
旋原来,真的是命中注定——。
““咕咕。”一只白鸟从风里落下,脚上系着手巾,筋疲力尽地落到了窗台上,发出急切的鸣叫,却始终不见主人出来。它从极远的北方带回了重要的信息,然而它的主人,却已经不在此处。!
城门刚开,一行人马却如闪电一样从关内驰骋而出。人似虎,马如龙,铁蹄翻飞,卷起了一阵风,朝着西方直奔而去,留下一行蹄印割裂了雪原。!
妙水带着侍女飘然离去,在交错而过的刹那,微微一低头,微笑着耳语般地吐出了一句话——“妙风使,真奇怪啊……你脸上的笑容,是被谁夺走了吗?”
“她对着天空伸出手来,极力想去触摸那美丽绝伦的虚幻之光。!
“他凭什么打你!”薛紫夜气愤不已,一边找药,一边痛骂,“你那么听话,把他当成神来膜拜,他凭什么打你!简直是条疯狗——”。
“教王在一瞬间发出了厉呼,踉跄后退,猛然喷出一口血,跌入玉座。。
圣火令?那一瞬间,他只觉得头脑一清。。
她抬头看了妙风一眼,忽然笑了一笑,轻声:“好了。”!
“滚!等看清楚了,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死了——他的眼睛,根本是不能看的!。
“是要挟,还是交换?。
一睁开眼,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了。。
“一把长刀从雪下急速刺出,瞬间洞穿了她所乘坐的奔马,直透马鞍而出!!
那一瞬间,仿佛有利剑直刺入心底,葬礼时一直干涸的眼里陡然泪水长滑而下,她在那样的乐曲里失声痛哭。那不是《葛生》吗?那首描述远古时女子埋葬所爱之人时的诗歌。。
她这样的人,原本也和自己不是属于同一世界。。
““她……葬在何处?”终于,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。
谁也没有想到,乌里雅苏台雪原上与鼎剑阁七剑的那一站,就是他一生的终结篇章——昆仑大光明宫五明子里的妙风使,就在这一日起,从武林永远消失了踪迹。……
“不,妙风已经死了,”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,“我叫雅弥。”
然而不等他的手移向腰畔剑柄,薛紫夜已然松开了教王的腕脉。
“正好西域来了一个巨贾,那胡商钱多得可以压死人,一眼就迷上了小姐。死了老婆,要续弦——想想总也比做妾好一些,就允了。”抱怨完了,胭脂奴就把他撇下,“你自己吃罢,小姐今儿一早就要出嫁啦!”。
得救了吗?除了教王外,多年来从来不曾有任何人救过他,这一回,居然是被别人救了吗?他有些茫然地低下头去,看到了自己身上裹着的猞猁裘,和旁边快要冻僵的紫衣女子。。
“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,却是沉默。。
“那只将她带离冰窖和黑暗的手是真实的,那怀抱是温暖而坚实的。。
他展开眉头,长长吐出一口气:“完结了。”!
“他一边说一边抬头,忽然吃了一惊:“小霍!你怎么了?”……”
“但是,这一次那个人只是颤了一下,却再也不能起来。。
完全不知道,身侧这个人双手沾满了鲜血。。
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!
两人就这样躺在梅树下的两架胡榻上,开始一边喝酒一边聊天——他嗜酒,她也是,而药师谷里自酿的“笑红尘”又是外头少有的佳品,所以八年来,每一次他伤势好转后就迫不及待地提出要求,于是作为主人的她也会欣然捧出佳酿相陪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