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白中,有血色迸射开来,伴随着凄厉的惨叫。
那个强留了十多年的梦,在这一刻后,便是要彻底地结束了。从此以后,她再也没有逃避的理由。
“咕。”雪鹞歪着头看了看主人,忽地扑扇翅膀飞了出去。。
“风,在贵客面前动手,太冒昧了。”仿佛明白了什么,教王的眼睛一瞬间亮如妖鬼,训斥最信任的下属——敢在没有得到他命令的情况下忽然动手,势必是为了极重要的事吧?。
““好,我带你出去。但是,你要臣服于我,成为我的瞳,凌驾于武林之上,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、芸芸众生。你答应吗——还是,愿意被歧视、被幽禁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?”!”
门外有浩大的风雪,从极远的北方吹来,掠过江南这座水云疏柳的城市。。
“薛谷主,怎么了?”窗外忽然有人轻声开口,吓了她一跳。!
对不起?他愣了一下:“为什么?”
“出了大事。”教徒低下头去,用几乎是恐惧的声音低低道,“日圣女……和瞳公子叛变!”
薛紫夜锁好牢门,开口:“现在,我们来制订明天的计划吧。”。
他霍然一惊——不要担心教王?难道、难道她要……。
“在远征昆仑回来后的第四个月早上,霍展白在六剑的陪伴下来到秣陵,在天下武林面前从老阁主南宫言其手里接过了黄金九鼎,携着墨魂剑坐上了阁中的宝座。按惯例,朝廷也派出了特使前来道贺,带来了皇上特赐的尚方宝剑与免死金牌——鼎剑阁从公子舒夜创立开始,就一直鼎剑兼顾,平衡着朝野间的力量,连当朝天子都不敢小觑。!
“啊……”不知为何,她脱口低低叫了一声,感觉到一种压迫力袭来。。
旋在说话的时候,她一直望着对方的胸口部位,视线并不上移。。
“天亮的时候,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,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。!
雪鹞从脚爪上啄下了那方手巾,挂在梅枝上,徘徊良久。!
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。
“在他抬头的瞬间,所有人都吓了一跳。!
连瞳这样的人,脸上都露出惊骇的表情——。
“她跌倒在铺着虎皮的车厢里,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。。
妙风未曾料到薛紫夜远隔石阵,光凭目测发色便已断出自己病症所在,略微怔了一怔,面上却犹自带着微笑:“谷主果然医称国手——还请将好意,略移一二往教王。在下感激不尽。”。
是的,那是谎言。她的死,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!
然而,随她猝然地离去,这一切终归都结束了……。
““嗯。”薛紫夜应了一声,有些担心,“你自己撑得住吗?”。
“沫儿的药,明天就能好了吧?”然而,此刻他开口问。。
““呵,妙风使好大的口气。”夏浅羽不忿,冷笑起来,“我们可不是八骏那种饭桶!”!
霍展白忽然间有些愤怒——虽然也知道在这样的生死关头,这种愤怒来的不是时候。。
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,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,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,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。
““真是经不起考验啊,”教王拨弄着那个头颅,忽然转过眼来看他,“是不是,瞳?”。
虽然经过惨烈的搏杀,七剑中多人负伤,折损大半,但终归也带回了魔教教王伏诛、五明子全灭的消息。一时间,整个中原武林都为之震动,各大门派纷纷奔走相告,弹冠相庆。……
高高的南天门上,赫然已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在静静等待着。
她侧过身,望着庭外那一株起死回生的古木兰树,一字一顿道:
那里,不久前曾经有过一场舍生忘死的搏杀。。
还活着吗?。
““唉……是我这个师傅不好,”廖青染低下头去,轻轻拍着怀中睡去的孩子,“紫夜才十八岁,我就把药师谷扔给了她——但我也答应了紫夜,如她遇到过不去的难关,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她一次。”。
“——难道,是再也回不去了吗?。
那些马贼发出了一声呼啸,其中一个长鞭一卷,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惊呆了的孩子卷了起来,远远抛到了一边——出手之迅捷,眼力之准确,竟完全不似西域普通马贼。!
““为了瞳。”妙水笑起来了,眼神冷利,“他是一个天才,可以继承教中失传已久的瞳术——教王得到他后,为了防止妖瞳血脉外传,干脆灭掉了整个村子。”……”
“霍展白定定看着他,忽然有一股热流冲上了心头,那一瞬间什么正邪,什么武林都统统抛到了脑后。他将墨魂剑扔倒了地上,劈手夺过酒壶注满了自己前面的酒杯,仰起头来――。
“打开得早了或者晚了,可就不灵了哦!”她笑得诡异,让他背后发冷,忙不迭地点头:“是是!一定到了扬州就打开!”。
唉……对着这个戴着微笑面具、又没有半分脾气的人,她是连发火或者抱怨的机会都找不到——咬了一口软糕,又喝了一口药酒,觉得胸口的窒息感稍稍散开了一些。望着软糕上赫然的两个手印,她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——那样高深的绝学却被用来加热残羹冷炙,当真是杀鸡用牛刀了。!
薛紫夜望着西方的天空,沉默了片刻,忽然将脸埋入掌中。。